又一阵破喉似的咳嗽声,把任重咳得头都差不多贴在了地上。南飞心疼地移了过来,却看到任重捂着嘴的指缝里渗出了血来
——任叔吐血了!
“任叔,任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任叔,任叔。”
南飞越来越大的声音,让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村长和警察他们开门走了进来。
“啊?这是怎么了,南飞,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南飞都急得有点快哭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当警察的王局和何哥冷静,认真地问南飞。
“昨晚,任叔好像在开着的窗口边站了一夜,后来躺下了又做了恶梦,等醒来的时候就咳成这样了。”南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哭腔。
任重早已在大家开门进来之前就已经又昏迷在了南飞的手臂上。
王局跟何警官知道事情有点严重,但为了不影响大家,还是冷静地对大家说:
“啊,啊,那没事,那没事,南飞,你扶他坐正来,把他嘴上擦擦干净,村长,你去要半碗温开水来。”
何警官说着,帮着南飞一起把任重扶正坐在了床上,村长跑了出去,一会儿拿了半碗温开水进来。
何警官先在任重的“人中”处捏了捏,又用双手的大拇螺对着任重两太阳穴轻轻地揉着。过了好一会儿,任重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南飞两颗大大的泪落在了任重的肩上。
“怎么,天亮了?我又睡过去了?”任重向四周看了看。
南飞不敢让他看到床下的血迹,正想站过来用身子把它遮住,一放手,任重重心一偏,反而朝南飞这边偏了过来,一只手都快撑在了地上,一回头,正好看到了地上的一切。
何警官伸手把他扶起,说:
“没事,没事,我们这边昼夜温差大,又干,你只是被吹感冒了,又缺水才引起的。”
任重看着大家,脸上又苦笑了两下,无力地对大家说:
“不好意思,我把大家都惊扰动了。”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事情慢慢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要注意好身体。”王局对任重说。
“不过,你这,还是要到医院去看一下。”何警官又说。
大家就急急的准备起来,村长还说要留大家吃了早饭再走,王局说了:
“还是早点走吧,早点走医院去看看才放心。”
村长也就不好再留大家了。村长和南飞就扶着任重慢慢地来到了车上,任重又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村长的手。并和村长要走了那件儿子的小衣服,村长就又跑回去用一个小塑料袋帮他装好了那件衣服,回来送到了任重的手上。
一路上,任重紧紧地抱着,好像抱一个婴儿。
车子走了,任重把头伸出窗外,含着泪,久久地跟村长挥手。
任重就在医院的病房里养了三天,三天里,南飞都在床边守着,何警官和王局也来看了好几次,吃的东西也是何警官叫他爱人拿过来的。
那件小衣服就放在任重的枕边。
南飞朝任重的脸上看了又看,只看见两鬓的白发又增添了几许,坚强、宽厚的双肩再没有了往日的雄伟、挺拔,南飞已没有了靠上去的感觉,只想走过去轻轻地把他扶起。
第五天,还是何警官和王局把他俩一直送到机场,挥手起飞时,任重两眼空茫,整个心脏完全处于失重的状态,五脏六腑、心肝肚肺又有了一种翻江倒海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