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苏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如此,那麻烦苏先生离开。”何卓宁的一道逐客令下得明显。
这一次,苏珩不再搭理何卓宁,而是透过门上的小窗玻璃,望了望里面“安睡”的许清澈,“麻烦何先生照顾好她。”
“我的女朋友自然不用苏先生费心。”何卓宁的口气里有些不屑。
苏珩最后望了眼里面,带着留恋与不舍,就此离开。
确认苏珩彻底离开了病房,或者说彻底离开了医院,何卓宁的一颗心才略微有些放松,之所以说是略微而不是全部,因为他紧攥着可能会冲动上去打苏珩的拳头。
离开医院后,苏珩打了个电话,“在哪?”
收到一个地址后,苏珩径直去向与医院隔着两条街道的酒吧。
“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怎么不知道?”自接到电话后,苏源早早的就等候在酒吧门口,一见苏珩下来,立马迎了上去。
苏珩心不在焉,“有一阵子了,不长。”
“哦哦。”苏源了然地点点头,做了个往里走的手势,“哥,走吧,我们边喝酒慢慢说。”
“嗯。”苏珩轻轻应了声就不再言语。
沉默寡言的苏珩让苏源格外不舒服且难以接受,印象中他的堂表哥应该是个能言善语的人,怎么不过出国八年,回来就是这幅样子。
幸好他当年死活不肯出来,不然回来也是这幅模样,想想就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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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澈在医院休养了一个礼拜,才被医生允许出院。这期间,除了亲戚家人外,还有不少之前的同事过来探望她。
这一个礼拜里,许清澈不是在床上躺着睡觉,就是在床上躺着待客,许清澈忍不住向闺蜜林珊珊哀嚎吐槽,“你说他们就不能约好一起来,或者索性不来我也不会怪他们,隔几小时,隔几天,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招待他们啊。二珊,我好累,你干脆一掌劈了我得了。”
“别,万一把你打死了我还得去坐牢,多不划算。”林珊珊小算了一笔,像她这样的生意人,肯定是自己的身家利益最为重要。
同时,林珊珊不忘打趣一下许清澈,“二水,你这个叫提前演练懂不懂?”
“演练什么?”许清澈不知林珊珊所云。
“那你知道自己下次住长院是什么时候吗?”林珊珊继续提示。
可惜许清澈的脑子始终转不过来,“我哪知道下次我什么时候住院,难不成还要让我再去被人捅一刀,林二珊,你有病吧。”
林珊珊:“……”她第一次觉得许清澈的智商是如此低下,“我是说下次你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
这下子轮到许清澈彻底无语了,丈夫还八字没一撇的事,生孩子这一捺写得未免也太快了点,她要被林珊珊的脑洞折服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外出归来的何卓宁见两个女人相谈甚欢,忍不住插/上话问问。
林珊珊朝许清澈努努嘴,偷笑道,“没说什么,就说你老婆什么时候生孩子呢?”
“哈哈哈,快了。”何卓宁开怀大笑。
怕许清澈没听见似的,林珊珊又提醒了一遍,“二水,听见没,快了……”最后的尾音被林珊珊特意拔高拖长,带着狡黠的意味,成功惹来了许清澈的大红脸。
许清澈扯过被子捂上脸,干脆羞死她得了。
“好啦,不逗你了。”林珊珊帮忙扯开许清澈捂脸的被子,“下午周昱又要飞了,我要去送他,就不陪你出院了,晚上去家里看你。”
“见色忘友。”许清澈别头,十足十没发育完全爱生气的小学生。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哈哈哈。”林珊珊笑得奸诈,她朝许清澈摆摆手,“二水,那我走啦”,又转头冲何卓宁说,“何卓宁,我们家二水就拜托你了,阿姨等下就来了。”
“好。”何卓宁点点头。这段时日,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清澈就拜托你了”,要不就是“我们二水就拜托你了”,没有丝毫的厌烦,恰恰相反,何卓宁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因为他被认可了。
可以这么说,在许清澈住院的这段光景里,何卓宁提前见了许清澈家的各路亲戚,差不多可以算是将女婿的名头给坐实了,要是许清澈敢临阵换人,目测会被一大票的亲戚堵死。
想到这个何卓宁就忍不住要偷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一个人傻乐什么呢?莫名其妙。”许清澈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何卓宁。
“看你太可爱了。”没有其他外人,何卓宁伸手揉了揉许清澈的发顶,眉里眼梢无一不是宠溺。
“我又不是牛牛。”许清澈气鼓着一张小脸拍开何卓宁的手。
周女士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的女儿气鼓着小脸瞪向她未来女婿何卓宁,虽说是瞪,可这一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怒意。而何卓宁的目光则更加的直白,除了宠溺还是宠溺,让她这一大把年纪的人都羡慕。
其实,经历了许清澈这阵子的住院,周女士是越发喜欢何卓宁这个未来女婿,他自己本来就工作忙碌,还一天不差,每天准时准点地来许清澈这里报道,跟前跟后地帮忙照顾着。
都说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周女士觉得自己看何卓宁就是这个理,恨不得他早早把他们家清澈娶回家去才好,当然这种事,她这个当岳母的急不得,得两个当事人愿意才行,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要慎重对待。
办完出院手续回到家,许清澈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三个字爽翻天。在医院里各种憋屈不自由,回到家想干嘛就干嘛,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不过,许清澈又变成待业青年是个不争的事实,要不是碍于许清澈还是半个病号,周女士早就一皮带抡过去,“许清澈,一年之内失业两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哪有一年之内两次,明明是一年一次。”许清澈弱弱地为自己辩解,按着日历本上的日期来算,两次失业的时间间隔确实有一年多,只不过是一年多了几天而已。
许清澈的辩解成功招来周女士的不满,“你还有脸说,一年失业一次,咋的,你还想雨露均沾,每个公司都去做做?”
第一次她是被失业,第二次是她主动失业,“妈,第二次你不是认可我辞职的吗?还说那样公司早点辞了好。”许清澈“好心”提醒周女士。
周女士装傻,“我有这么说吗?肯定是许清澈你乱说的。”
许清澈默不作声了,谁让她接下去的伙食还得打算仰仗周女士呢,不能逆金主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