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帮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母亲没机会照顾他,连孩子都没来得及抱几下就去了。我母亲倒是个幸运的,平平安安生完孩子拿着钱就走了。谷家内部关系挺复杂,帮主之所以从来不和竹鸢提起关于自己的现实生活,除了个人因素之外,这点原因应该也占据了不少。”
谷怀瑾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像御霜华那样用三五年的时间最后换来一场空的事他做不到,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
敢将自己的软肋过早地展现给陆云旗,不是谷怀瑾有多勇敢,也不是他有多信任陆云旗,这也更不是他打算坦诚相待的表现。谷怀瑾本无意与陆云旗说太多,毕竟现在就探讨这种话题还太早了。可从另一种方面上来讲,这是他正在自我保护的方式,其中还掺杂着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情绪。
如果陆云旗无法接受他的出身与家庭环境,倒不如就趁现在两个人都还未陷得太深,他也能松开手的这个时候,早早地断了吧。
——尽管他舍不得。
话题有些沉重,陆云旗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才能缓和气氛,他与谷怀瑾对视着,从对方眼眸中探得一丝情绪,就如同小孩子想要糖吃又不敢说的那种小心翼翼。
陆云旗有类似于谷怀瑾的经历,虽然对方的情况更甚于他,但也能寻到一些共同感受。
想到这点,陆云旗突然莫名领悟到,谷怀瑾此时需要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安慰的话语。
默然对坐许久,陆云旗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把谷怀瑾抱住,将对方的头部压在自己肩处,像抚摸大型猫科动物那样抚着谷怀瑾的脑后,他轻声道:“我知道了…”
感受到来自面前小人儿怀抱的融融暖意,即使是模棱两可的话语,却依旧让谷怀瑾松了口气。
又缓上数息之后,谷怀瑾像是寻回了平时的状态。陆云旗听见对方似乎笑了几声,然后头一歪,在近在咫尺的颈肩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你怎么动不动就咬人啊!?”那种冷不防挨一口的感觉,简直让陆云旗怀疑起谷怀瑾的物种,不过这种将自己脖颈送到肉食动物嘴边的这种举动,他也有错。
谷怀瑾没回答,他唇边含着笑,把陆云旗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双臂把陆云旗紧紧锁在自己怀里,轻吻自肩头一路往上走,如果碰到了陆云旗的耳垂,则更是要着重关照几下。
鼻间溢着沐浴露的清甜气息,再加上怀中娇花因为他下口力道略重时候的几下微抖。明明已经羞得连耳后都红了一片,却只缩着脖子不言不语,老实地待在他怀里,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襟。
陆云旗青涩的反应令谷怀瑾爱不释手,却又不想把他欺负得太狠,过了一把嘴瘾才肯放过他。
低头将耳朵贴在陆云旗胸口,谷怀瑾闭上眼陷入沉思,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尽是与陆云旗的种种往事。他喜欢有陆云旗陪在身边的时候,此时更是贪恋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声。谷怀瑾深深呼出一口气,抱着陆云旗的双臂也不禁紧了几分。
他后悔了,他舍不得。难怪御霜华选择的是“不说”,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要去面对现实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一种庞大的无力感迎面而来。
他等着陆云旗开口,就好像是一个等待着裁决的囚徒,对那答案既期待,又害怕。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只是将事情告诉你而已。至于选择,你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去考虑。”谷怀瑾还是给自己争取了一次机会。
感情有一时脑热,也有深思熟虑。可以对其抱有美好憧憬,但也需要客观对待。对未来没有规划而走一步看一步的感情,也就没有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