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冷哼,李承恩与朱剑秋这两人应付起来当真棘手。
玄宗让李倓好生招待李承恩,李倓不敢怠慢。李承恩在李倓府里待了三日,第三日傍晚,一直闲散的建宁王邀李承恩往书房一会。
李承恩有些纳闷,却也没有推脱,当下跟着前来通报的内侍来到了李倓书房。
彼时李倓正立在案几前,手执毛笔,在案几的宣纸上画着什么。见李承恩来了,李倓停下了手,让李承恩来到案几前。
等李承恩走近案几,这才知道李倓画的是何物。熟悉的景物跃然纸上,李承恩舒朗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眼神如刀,直刺李倓。
“建宁王这是何意?!”纵使面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李承恩顾不得礼数,质问李倓。
李倓绘的是天策府的防御图。李承恩早知李倓前往天策府另有目的,没料到李倓竟是为了探清天策府所有防御之地。
饶是李承恩再冷静,见到这份地图,李承恩也难抑胸中怒气。
李倓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承恩,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图小心叠好,递至李承恩面前,这才道:“李统领先不要动气,先听本王一言如何?”
李承恩盯着李倓递来的图纸,挑了下眉,问道:“还请王爷指教。”
李倓笑了笑,将那份图纸交到李承恩手中道:“太宗皇帝建立天策府,几十年来固若金汤,武周时期天策府抵挡住武曌兵力,陛下登基天策府当表一功。不过……”李倓话锋一转,手指着李承恩手中的图纸道,“本王观察过,天策府现今防御几十年未曾变过,虽说此防御之阵布置巧妙,但若有人得此防御图,便可轻松破解。本王担忧,那时的天策府还可替大唐抵挡多少敌军?”
李倓话说到此,李承恩已领会了一二。将手中的图纸打开,李承恩仔细地看了一遍,李倓的这份天策防御图修改了不少,有几处修改连李承恩都不由得叹服。这位闲散的建宁王并不如传闻那般一无是处,相反李倓是一位颇有军事才华的将领。
不过,李承恩并不敢轻易相信李倓。三年前李复曾经告知李承恩,李倓曾私下见过令狐伤,玄宗虽未发现安禄山的狼子野心,但李承恩立在朝堂之外,看的十分清楚明白。如今李倓修改天策防御图,李承恩不明李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建宁王为大唐着想,卑职自愧不如。”李承恩对李倓拱手道,“只是卑职好奇,王爷为何会有这等想法?”
似乎早料到李承恩会有此一问,李倓昂首笑道:“李统领,你是聪明人,天策府虽处于东都,但对长安皇都内的消息都了若指掌。更何况还有鬼谋李复先生与天策府来往,如今时局是何模样,李统领心里清楚的很。”
顿了下,李倓转过身,从身后的剑架上取下了凌云墨龙剑,将剑递到了李承恩面前,李倓继续道:“李复可曾告诉你,本王三年前曾与安禄山的义弟令狐伤有过接触?”
李承恩没料到李倓会自己说出三年前的密谋,还未等李承恩质问李倓,李倓当先开口,解了李承恩心中疑惑:“与虎谋皮,当要取得虎之信任。三年来,本王已取得安禄山信任,如今安禄山狼牙军军力我已有所了解,这份天策军事防御图便是依照我所估的狼牙军力绘制。李统领若信得过本王,便收下这份防御图。这也算,本王对南诏一事将功折罪。”
李承恩了解李倓,李倓一句话里七真三假,不过此刻李倓眼中神色坦然,似乎并未说谎。李承恩握紧了手中的那份天策防御图,防备地问李倓:“王爷心思缜密,卑职佩服。卑职僭越,想问问殿下,殿下如何看待大唐?”
“如今之大唐,是天下人之大唐。”夕阳余晖投射在李倓身上,无形中李倓增添了一份伟岸。
李承恩将手中的天策防御图小心地收好,恭恭敬敬地对李倓抱拳施礼:“多谢殿下为大唐子民着想!”
李倓看着身穿铠甲的李承恩,眼中藏着一抹寒冷。
未来这场战乱中,狼牙军与天策军,不知孰胜孰负?
作者有话要说:
☆、鹬蚌相争
一转眼,这一年已过了一半。
昨夜一场雨将长安的暑气逼退了一些。李倓立在廊下,看着池中芙蓉出神。天已放晴,粉嫩的芙蓉花瓣上散落几滴雨珠,花蕊中汇集了一点儿雨水,衬得池中芙蓉娇艳欲滴。
李倓正在等着一个消息。最近长安城安静得有些诡异。安禄山突然藏起了锋芒,杨国忠这只老狐狸也收起了尾巴。长安的皇城里,弥漫着一丝不祥。昨夜电闪雷鸣,李倓一夜未睡,今晨早早起身,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捋了一下额间垂落的一簇黑发,李倓兀自摇了摇头:“我这渔翁怕是要捡不着便宜了。”
放晴没多久的天又积起了厚重的云层,李倓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李倓准备转身回屋。
“王爷!”未等李倓转身,派出去一宿的探子正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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