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问了一些孩童想不想离开。
这些孩童,不愧是陈老夫子教出来的。得到的答案几乎差不多。
意思就是,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父母决定在哪里,孩童们便跟着在哪里。
刑真没在过多劝说,这些孩子兴许不知道死亡的可怕。在孩童们的眼中,家才是最重要的地方,而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
在孩童们的家长眼中,同样是家最重要。不同的是,家长们认为,能活得下去的安稳的地方才是家。
百姓们找不到安稳的地方,唯有把希望寄托到光明教身上。
刑真扪心自问,青阳山后山的茅屋算不算自己的家。
父亲和娘亲不在,真的可以称作是家吗?
孩童们还要继续读书,刑真简单思考过后,便歉意告辞离去。
陈老夫子见说客要走,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样子。
心想你们走了最好,省的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出了私塾,刑真突然问道:“陈旗主,今日你一定要来做向导,有事想和我说吧?”
陈流惠失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的确有事求您,希望你离开的时候能把一夏带走。”
刑真没答应,反问道:“你才是一夏的亲人,为什么要让我带走呢?”
陈流惠堂堂六境武者,居然露出了一抹无力感。
“谍子传回消息,倭族除了三大城外,其他部落也有源源不断的军武开往这边。”
“预计不错的话,最终倭族能集结出四十万军武。”
“光明城区区十万教众,几乎没有胜算。失败意味着死亡,而我作为旗主,自然会和教众同进退。”
“一夏跟着我也就能想这几天的福,待倭族大军攻破光明城,一夏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夏经历过一次倭族侵略,以他的年龄,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够了。”
陈流惠自嘲笑道:“或许刑公子会说我自私,无所谓了。陈家就剩一夏一颗独苗,我想让她活下去。”
刑真没做正面回答,转移话题道:“在走走看吧。”
陈流惠鼓了鼓腮帮子,下定决心后想要再度开口。
走在前方的刑真突然来了一句:“现在给不了陈旗主任何承诺,陈旗主还是免开尊口了吧。”
刑真继而解释:“身为武者,哪怕不身处大战当中,也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生死搏杀。”
“我的实力不足以横扫七杀天下,自然也无法确保一夏的安全。”
陈流惠闻言快步跟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是啊,刑真能从梁国将一夏送到商国边境。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期间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
刑真终究把完好的一夏送了回来,哪怕他现在只是走江境武者,也足够了。
刑真不能确保一夏的安全,但也没说把一夏留在光明城。
一夏跟随在刑真身边,陈流惠认为比跟着自己更加放心。
既然如此,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掌柜的不能为难我等。在纠缠不清,休怪我等不客气。”
“你们怎么好赖不知,我今天非要把这件事做成了。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哪怕闹到你们教主杨祁那里,我也不怕。”
前方酒楼处传来吵闹声,听其意思,应该是光明教众和百姓发生矛盾。
远处的陈流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该死,非常时期违反教规叨扰百姓,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说话时,女子悄然加快脚步,颇为焦急的跑向酒楼。
刑真跟上安慰道:“别动怒,先问清楚再说。”
陈流惠回答的异常坚决:“不行,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这个时候违反教规,定然是以为光明教专心对付外敌,无心收拾他们。”
“这还了得,教规是要在心底敬畏,而不是投机取巧能躲则躲。”
进入酒店推开众人,陈流惠看到了身穿光明教制式服装的两位男子。
她爆喝一声:“你二人隶属哪个旗?速速招来?”
两位吵闹男子认得陈流惠,见到后当场跪下。
二人颤颤巍巍道:“旗主饶命,我们隶属白翎旗,是您的部下。”
感情执法执到自己头上来了,陈流惠脸色越发乌黑。
怒道:“别以为是白翎旗的弟子我就会网开一面,教规大如天,就连教主都要遵守,何况你我等教众。”
“错即是错,随意叨扰百姓安宁,按教规处理当丈刑一百。。”
“眼下非常时期,触犯教规从重发落。”
而后,陈流惠一字一顿道:“怪你们顶风作案,便拿你们杀鸡儆猴。”
“铿锵”一声,陈流惠抽出腰间软件。身形前冲,便欲剑斩部下。
刑真默不作声,一直在观察酒楼围观众人,以及和两位教众吵闹的掌柜。
见陈流惠执意杀人,刑真眉头微皱。
自身契机流转,闪电般出手抓住软剑。
“等等在杀人,先听听掌柜的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