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盯着燕环,一字一顿:“你回答我。”
燕环欲言又止,终究没能想出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良久良久,他有气无力的说:“我和你一起回梁城。”
“你别反对,我胆子小,害怕哪天死战场上,做了鬼没有人陪。”
“和主帅您谈得来,一起做鬼有个照应。”
语毕,不等奎白反对,燕环也学会了拂袖而去。
不多时,燕环去而复返,自己将自己五花大绑。
奎白摇头苦笑:“何必呢?”
燕环咧嘴傻笑:“我愿意。”
翌日清晨,两架囚车在军武严防戒备下缓缓离开军营。
潘岳一直目送,直至囚车消失在视线中。
他沉声道:“通知下去,奎白有令,坑杀所有降卒。”
这一日泗水河畔血水高于河水,挖出来的泥土足够在建三座城池。
至此,贯穿七杀福地的泗水河不可在食用,农用,甚至连洗澡都不可。
食之即死,浇灌庄稼所有秧苗瞬间枯萎,被浇灌的土地永远不可耕种。
这一日,身处囚车当中的奎白名声大振,毁誉参半。
以四十万军武大破六十万,其中包括五万重骑军,十五万轻骑军。
奎白泯灭人性,坑杀降卒四十万。
激战处的泗水河畔,无论白天黑是黑夜,阴风阵阵哀鸣声不断。
凡俗临近,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是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
无不吓得肝胆俱裂,回去后多则一月,少则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里成了禁地,谈虎变色谈这里没命。
就是这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出现了一位衣衫干净的年轻人,旁边跟着形影不离的绿衫女子。
烟花下意识抱住季冷的胳膊,牙齿打颤结结巴巴:“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担心庞大人的生死了?”
季冷没好气儿道:“说了不让你来,你看,跟来后悔了吧。”
“我还要在深入一段距离,要不先把你送出去,在外面等我。”
季冷轻抚了一下女子的脸庞,笑道:“别逞强,看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坚持下去容易生病。”
烟花崛起小嘴倔强道:“我不,我偏不,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不许甩开我。”
她不敢离开季冷,棋盘的幻境历历在目。自从来到了七杀福地,每天都会梦到和幻境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
烟花不敢告诉季冷,担心他因为自己而放弃自己的所学。
学以致用学以有用,她不能因为一个说不准的幻境要季冷放弃。
烟花现在很冷,也很害怕,炎炎烈日高挂,耳朵旁边好像有人吹冷气。
低头一看,衣衫上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血手印。
血红色印在绿色衣衫上,不在通红而是漆黑。比之红色,来的还要可怕。
烟花下意识搂紧季冷的胳膊,身体情不自禁的向男子靠近。
季冷五境神修,魂魄强大感知敏锐,小小动作自然瞒不住他的感知。
脱下自己的衣衫,打量一下无奈苦笑。自己的衣衫上,通红的血手印,比女子身上多的多。
他只好将衣衫反着披到烟花身上,抬手刮了一下不听话女子的琼鼻。
“都叫你别来了,就是不听话。”
烟花激灵灵打个冷颤:“越来越冷了。”
季冷理所当然道:“是的,马上接近中心地带了。”
不想在谈这里的诡异,季冷转移话题道:“庞大人暂时不会有事,我已通知他擅自调动军队驻守岐山。”
“保住岐山要道,大宜虽伤筋骨但不会被大梁军顺势打到宜春。算是小小的将功补过,此为庞大人暂时无碍缘由之一。”
季冷卖了个关子:“你猜猜其他的后手?”
烟花翻了个白眼:“不猜,你说。”
季冷羗尔一笑娓娓道来:“我通知庞大人利用手中仅有的权限,调动西南方向驻军全部严阵以待。”
“相信过不了多久,西南方向的陈国便会举兵来犯。”
烟花恍然道:“是啊,谁都不会放过大梁空虚的机会。”
季冷点了点头:“是的,而且陈国必定娇纵跋扈,不将现在的大宜放在眼里。”
“严阵以待的驻军以逸待劳,不但可以击退陈国来犯,还可以大获全胜。”
“庞大人料事在先又是一攻,加之大宜现在却兵少将,不宜自行消耗。”
“特别是军武统帅,没了赵思,一时半会大宜内找不到顶替的人选,更可保庞大人一命。”
烟花不解:“庞大人不适合做统帅,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季冷指向自己鼻尖,大言不惭道:“我适合啊!”
“嘻嘻,臭不要脸。”成功转移话题,烟花暂时忘却此地的恐惧,没心没肺娇笑出声。
季冷突然驻足,正色:“到了,你稍等片刻。”
只见他拿出一纵横交错的棋盘,念念有词:“我知道你们不甘心,痛恨赵思的无能和贪功冒进。”
“你们还想在战一次,挽回自己的荣誉。请相信我,战场到处都有,荣誉随时可拿回。”
四周鸦雀无声,季冷继续道:“我发誓,带领你们保护大宜至少五年。五年内,你们的亲人老小可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