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不认识本人,可那青火骨牌却是本教圣物,共有三块,乃是取北海角鲸麟角所制,夜晚会发出奇异光芒,天下罕见,只有为圣教立下旷世奇功的弟子才会被赐予一枚,而圣火仙子就是本教目前唯一的骨牌持有者。
白长老之前的愤怒一扫而空,连忙鞠躬一辑,恭恭敬敬的拜道:“属下橙火堂白玉敬参见仙子,不知仙子大驾,还请仙子责罚!属下今日得见仙子本尊,真乃三生有幸,死而无憾,愿仙子青春永驻,我圣教光辉万年!”语气卑微谨慎,诚阿谀之所能。
圣火仙子面纱微动,仙音透过黑纱传了出来,语气冰冷如雪山的冰晶,却带着无人胆敢亵渎的威严。“我要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属下离开,不可再为难那少年!”
“禀仙子,仙子可能不知,那小子偷了本教一份极其重要的名单……”白长老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回话却被仙子打断。
“不必说了,名单的事情我来处理。回到教中与教主如实禀告便是。”
“谨遵仙子法旨。”
“还有除了教主,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明白吗?”
“属下遵命。”
……
“只差最后一条经脉了!”
李楚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疏导体内岔乱的真气,经过一炷香的调理,体内暴乱的真气渐渐安静下来,手脚也恢复了知觉,最多半刻便可自如行动。
忽然,一立黑影遮挡了夜幕,占满了李楚所有的视线。
紧要关头,李楚不敢分心,可就算是分心又能怎样,结果都是一样,李楚看见了一个花白头发的黑衣老者正冷眼盯着自己,“哎,罢了,还是来不及了,看来那个救我的恩公也遭他毒手!”
几次三番面对死亡后,再见到白长老时李楚的内心反而变得平静了。木讷眼神,好似认命般,不再有恐惧,一个声音自嘲的在心底想起,“坦然接受也是一种豁达,就算是死也要昂着头,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李楚扭了扭脖子引颈待戮,忽然想起了什么,平静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牵挂,“等一等!”
白长老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这只待宰的羔羊,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求你放过红灵儿,她已经身中剧毒,就算你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李楚扭过头不舍得望了望树下的身影,虽没有言语,可那温柔的目光就是最好的道别。
“来吧!”李楚昂起下巴,露出一截脖子,闭上双眼,等待他的归宿。
死亡,最痛苦的,不是鲜血喷出喉管,而是落刀前等待……
等了半天,那宣告命运终结的一击迟迟没有落下,时间的流逝,也消逝了李楚不多的豪情。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半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就连躺在脚下的齐与天也消失不见。
“人呢?”
“走了?”
“不杀我了?”
环视四周空空如也,除了树那还有什么人影,李楚有点发懵,“喂,有人吗?”
三番五次的惊吓可能让李楚脑子有些精神失常,居然对着娑娑的树影呼唤起来。
“你很想他们回来吗?”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真的从树丛间传了回来。吓得李楚一个跳跃竟从地上猛然跳起,口中大喊:“不是不是,我胡说的,开玩笑当不得真……”
“咦,我居然能动了!”李楚活动着手脚,发现自己的经脉自行全部贯通,暗运内力,虽然还有些阻碍,可是真气已经完全受意念掌控,体内的不适也减轻了许多。
李楚喜出望外,忽然想起刚刚那冰冷的回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小心谨慎的一边向后退一边问道:“你,你是谁?什么人在那!”
一个黑衣人影缓缓从树丛中走出,慢慢向李楚靠近。随着那神秘人渐渐出现在李楚的视线中,李楚已经退到了红灵儿身前,虽然认出这人不是白长老二人,可也不敢放松警惕,不说别的,单是对方那一套黑色的服饰,就给李楚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你也要杀我吗?”李楚吞咽着口水,老天爷的一次次玩笑就快要让他生理失调。
黑衣人步履如莲,踩在断折的枝叶上半点声响也没有,直走到李楚面前两丈外才停下了脚步,原地站着,面纱下的一双冰雪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李楚。
李楚心中忐忑,屏住呼吸不敢在问,这一夜的经历实在太凶险了,脆弱的神经就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是九转鹿血丸,可以治好你的内伤。”黑衣人抬手一扬,一个白色丹瓶落入了李楚怀中。
“九转鹿血丸?”李楚一愣,立刻转活了脑筋,“你是刚刚救我性命的大恩人?”
李楚大喜过望,连忙俯身拜倒,二话不说便磕了三下。黑衣人也没阻他,默默得受了。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李楚感激不尽,他日定要报答前辈救命之恩!”李楚发自内心的说道,喜悦的抬起头,正看见黑衣人如冰雪川流的目光瞧着自己,目光对接,忽然黑衣人半转过身体,避开了李楚的对视。
“咦,前辈怎么是个女子?”李楚顿时恍然,“我可真蠢,哪有男人的声音会是那般婉转脆细,清澈干净。”
“不必了!”黑衣人淡淡的道。
李楚有些失望,可也不敢忤逆黑衣人的意思,忽然又想起一事,跪在地上道:“前辈,李楚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黑衣人的声音平平淡淡,就像雪山顶的积雪,与世间总隔着遥远的距离。
李楚也不管了,这件事如论如何他也要求前辈答应,厚着脸皮叩首道:“请前辈再赐予李楚一点解药,我这位朋友不幸被毒针误伤,还请前辈救她性命!”
黑衣人听闻,眸光一闪,侧眼瞧见倚在树根下失去知觉的红灵儿,目光又落在了拜倒在地的李楚,宛如湖面的眸光中竟在这一瞬间波荡出几点微光,谁也看不见在黑纱下两片纤薄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可最终却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半晌,又一个小瓷瓶落在了李楚面前,:“她中毒已深,须每日早晚定时服用一颗解药,七日之后便可将毒素全部排出体外,但她所受内伤,我也没有办法,除非有人愿为她输入内力助她修补创伤的经脉才可。”
“多谢前辈指点!”李楚高兴极了,连忙又拜了几拜,“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李楚刚抬起头,却发现刚刚站在身前的前辈忽然不见,四下回望,哪里有半点身影,正疑惑间,忽听密林中再次传来冰冷平淡的声音,“此路向前二十里有一个土地庙,此地凶险,你二人还是到那里疗伤得好!”
“多谢前辈!”李楚朝林影深处久久拜下,闻着地上泥土的芳香,紧张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