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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从鸾鹰院出来之后,秦起接连好几天都很乖巧,小心翼翼的守着王府的规矩,让楚竹挑不出错来,只是秦起肉眼可见的越发粘着楚竹了,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低落,到了后来,秦起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楚竹的身上,对于秦起的变化楚竹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去点破罢了……
这天,楚竹按例去给老侯爷请安,这也是一天里秦起唯一不在楚竹身边的时候,昨晚楚竹以他最近精力太大,不好好发泄一下恐怕会伤到身子为理由将他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秦起被折磨到崩溃大哭着求饶才勉强被放过,今天早上一大早又被楚竹叫起来晨侍,秦起就算有再大的精力也被消耗完了,这会送走主人反倒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秦起靠在玉枕上,懒懒的抬眼扫了一眼屋子,开口喊了一声:“堇年”
不多时,堇年一身黑衣的出现在了床榻前,他单腿跪地,拱手做辑:“陛下,今早右相的信鸽到了,这段时日江南水患愈加严重,疫情蔓延的传闻也越闹越大,京城与朝中也是人心惶惶,太师这两天在御书房长跪不起,求您出面主持大局,您不在宫中的消息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到时,难保没有居心叵测的人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回京之事不能再拖了,最晚后日就要动身了”
秦起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闭上了眼,如今朝中局势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这一个月来的美好如同做梦一般,让他不想醒来,以至于一瞬间被拖回现实,还是会有些不舍,秦起想,如果可以,他这一生都不要醒来……
秦起无奈的叹了口气,来洛阳之前他就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此次回京,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见到楚竹了,如今他与楚竹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点,他就又要走了,他好想去问问主人能不能跟他一起回去,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论楚竹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但回京之后呢?他又当如何?
他的主人是名副其实的世子爷,自小养尊处优,日后定是要继承老侯爷的衣钵,大雁应当翱翔于空,怎会甘做笼中鸟,
秦起睁开双目,眼中悲伤尽显,他实在是没有勇气跟楚竹说离别,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堇年,你去药店中买一种药,要那种不伤身体却能够让人睡的时间长的,今晚我会加在酒里,另外备好马匹,今晚等主人睡下了我们就走,快马加鞭三天就能到”
听到秦起的吩咐,堇年猛的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陛下,不可,您这一包药下去,这段时间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部都付之东流了,往后若再想回来就难了”
秦起看了一眼堇年,眼角含泪,不自觉的蜷缩了身体:“堇年……我知道啊,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做不到大大方方的跟他辞别,我做不到啊……”说话间秦起就已泪流满面,这一刻他不是任何人,他只是一个不想跟爱人分别的普通人……
帷幔遮挡住了秦起的泪水,堇年站在帐外,听出了他嗓中的哽咽,心中一阵阵的抽痛,皇上与世子这一局,终究是无解,他就这样站在帐外陪着秦起度过这一刻的无助与心碎,就如过去在京城浴血奋战时一样
在京城的那几年秦起也经常会梦魇,常常会从梦里哭着醒来,那个时候堇年也是这般站在秦起的营帐之外守着他,堇年觉得如果再给秦起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避开先皇派来寻找他的那些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跟在世子身边,生同衾,死同穴
过了好半天,秦起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哭过之后,秦起觉得自己也想通了许多,他如今的肩膀上担着的是整个国家的重任,即使再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儿女私情而放任天下百姓于不顾,这段美好的日子本就是他偷来的,他知足了,若是主人以后不想再原谅他了,那……他就不纠缠了吧,只要主人过得好就足够了,他会在别的地方为主人祈福的
“从此以后……山高海阔任鸟飞,只是楚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叫秦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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