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琅嗯了声,凑过来笑嘻嘻道:“你和闷葫芦说得一样哎。”
听到闷葫芦,姜淇漪还纳闷了会,后知后觉的想到是谁。这个碧琅尽喜欢给人取各种诨号。
“嗯?”姜淇漪敷衍应了一声,她是出于对族人的关心,他呢?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碧琅说道:“他今天上午绕着木灵门走了好久,然后遇到我,就和我说让我提醒寨子的人要警觉。”
“对了!我都忘了!他说如果你要有空,可以去找他一趟。”碧琅一脸的后知后觉叫道。
姜淇漪又一次停顿,将筷子重重放下。
“哎哎,你别急啊,吃完了再去嘛!”
“小姜,等等我!!”
*****
谢泽羽依然住在闲置的材料屋,碧琅让降离给他稍稍收拾了,里面也没那么昏暗,住着也舒适。
碧琅说过,他闲暇时候要么独自在山巅处抚琴,琴音隐隐约约传来,倒是好听极了,寨子里的人都很喜欢。
有人让他抚琴一曲,他又会客气而坚决的拒绝。
要么就是独自呆在屋内,一遍遍擦拭着一片破损的铃铛片。
“对,就是破损的铃铛片?你说,那是他喜欢的人留给他的吗?他宝贝得很,那神情,看得让人心疼。”碧琅啧啧说着。
姜淇漪想起初见,他右手死死攥着,怎么也掰不开,想来手里握着就是个铃铛碎片了。
“你以后话本少看点。”
“你!就是个傻木头!傻木头永远开不了窍!”
材料空置屋在偏僻的竹林,远离寨子,靠近木灵门,住在这里,像是守门的了。
姜淇漪在门口站了会,推开门。
入目所见,纤尘不染,陈设简单却收拾的干净整洁。
谢泽羽如碧琅所说坐在窗口,手里正在抚摸着什么,他侧着脸,也看不清什么神情。
像碧琅说的,悲痛抑郁,心如死灰?
“姜姑娘来了?”谢泽羽转过脸来,没有悲痛欲绝,心如死灰,神情平静,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比心如死灰似乎更悲恸。
姜淇漪咳嗽一声,抱着短刀抄了个凳子坐下,“听碧琅说,你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谢泽羽点了点头,将铃铛碎片不着痕迹放入纳戒,而后让她跟着去了木灵门那里,姜淇漪一头雾水跟了过去。
木灵门其实类似结界,不过不同于结界,这是需要特定的信物方可开启,一般是流动透明,外界不可窥视,内里却可窥见外界,算来还是很方便而且防御力不逊色若疆瑶山的流焰结界。
“这门,遭过破坏,有一处灵气稀薄。”谢泽羽指给她看。
姜淇漪大惊,忙凑过去,凝神放入神识感应,果然,这里曾遭到过强烈的破坏,木灵门自愈能力正在缓慢恢复。
若是破坏的再大一点,那么这个木灵门就作废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暗自攥紧了刀身。
这些天听到若疆不少寨子出现失踪的事情,她都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怕不是简单的失踪,恐怕另有蹊跷。
“多谢告知。”姜淇漪诚心向他道谢。
“你救过我的命,此事不足挂齿。我记得有一夜,曾听到木灵门附近发出过异响,也出现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气息,当时并未多心,现在想来,那会儿恐怕就有了端倪。”谢泽羽如实道。
那一夜,他辗转难眠,听到声响,推窗一看。
远处溪畔,绯色衣裳少女正半蹲在溪水侧,捧着水大口喝着。清瘦的身姿让他一时间有些晃神。
“泽羽,这里溪水好甜呐,你要不要喝一点!”
也是这一晃神,他察觉的那缕气息敛得一干二净,再难追查。
姜淇漪面色凝重,算算时间,谢泽羽那日听到的声响,就是她下来喝水的夜晚。那次她也觉察到了,只是一团火球砸过去,什么也没有,她也就离开了,看来是她大意了。
现在这情况,她急需要去告知族长,打扰了他养病也没法。
谢泽羽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极快离开,神情有些怅然。半晌朝木灵门那里轻轻一拂袖,默然离开了这里。
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他的余生注定是耗尽了那件事上。
*****
走过石阶,映入眼帘就是一丛丛竹林。
姜淇漪轻手轻脚推开门,一楼竹帘后并没人,她扶着扶手上了二楼,想来族长是在这里了。
二楼是书阁,密密麻麻全是书册,单偌不像个若疆人,更像是中州文人,没事就喜欢留在这里看书。
小时候单偌常让她也陪着一起看书,她捧着书,看着一个个黑块字脑袋发涨,耳边还有单偌诵读,简直催眠的厉害。
好几次她都直接睡过去,迷糊听到单偌叹息笑着,“......终究不是......连采多疑......。”
连采对她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对她也有多疑。
她不明白,难道因为她不是若疆人就不能被接受吗?
“小姜?”单偌放下手里的书籍,温和笑笑,“你不是在闭关,如何来了我这里。”
姜淇漪从回忆中醒悟过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单偌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从书架后绕过来,“当真?”
这事哪里有假,她绝对不会弄错。
单偌重伤后,很久没有料理过族内事务,都是交给连采在管理,毕竟木灵门在,一般人很少来打扰,也无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