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二哥干吗啊?”嘉绶心酸地瘪瘪嘴,垂下头去。
眼见这少年刚兴奋地跟初次猎到黄羊的狼崽一般,眨眼又低落沮丧如被主人踹开的狗,苏哥八剌只觉得他古怪极了。但她一心记挂着甄贤的嘱托,也顾不得多想其他,便又催促:“甄大哥让我回来找他的。你别磨蹭了,赶紧去把人找来。”
这回应愈发微妙地激起了嘉绶心中一丝逆反的不爽,当即鼓起腮帮子,“我二哥照顾四哥呢。四哥伤得厉害,现在离不开人,也不能受打扰。”
他原本也就是气性上来了胡闹两句,换作平日里身边簇拥的那些“识眼色”的男女老少,肯定立刻就要多说几句好听的哄他开心。
偏偏苏哥八剌是个直来直去的草原女子,又是大汗宠爱的妹妹,众星捧月的小别吉,莫说根本不识他这眼色,便是识得,也根本不会理睬。
此刻的苏哥八剌,听了他这一番话,只觉得甄贤让她来苏州“与靖王殿下会合”的计议恐怕已要落空了。
既然此路不通,就得换一条路再走。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将甄大哥扔下不管了。那个什么陆老板,她说什么也不能信任,直觉甄大哥跟着那人走了一定凶多吉少。
可按嘉绶所言,她如今已经不能从靖王嘉斐那里搬救兵了。
但苏哥八剌天生也不是喜好依靠他人的女子。否则她便不会宁愿顶撞她的兄长远离她的家乡也一定要去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所以,就算只靠自己,她也一定要去救甄大哥。
她知道她的蒙族姑娘们和猎犬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苏哥八剌飞快地在心中盘算着,再次摸出犬笛抵在唇上。
那奇怪的笛声骤然使嘉绶紧张起来。
眼前的少女既没有如期望中那样围着他讨好,也没有缠着他央求,而是兀自就展开了新的行动,俨然已将他忽略了。
“苏哥儿,你……你到底在干吗啊?”嘉绶忽地心慌意乱,下意识想伸手抓住她。
苏哥八剌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打岔。
于此同时,她听见了门外的响动。
鞑靼少女们果然追着循声而来的猎犬一起过来了。其中一只与苏哥八剌最亲近的獒犬甚至已立起前足,敏锐地开始扒拉屋门。
“带上狗、刀和弓箭,现在立刻跟我一起走!”
苏哥八剌当即推开门,用蒙语下令。
鞑靼姑娘们见别吉回来了欣喜若狂,也不管她还穿着一身小乞丐的污衣烂衫,激动地将她围住,就跟着她走。
“不是……你们去哪儿啊?”
嘉绶眼睁睁看着苏哥八剌突然回来又突然说走就走,又急又懵,整个人都糊涂了。
假如他就这么干坐着看她走了,那他这一辈子恐怕就再也没办法追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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