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斐又看了一眼战场。
他的卫军虽然善战,但倭寇毕竟人多,拉锯战打也无益。
何况小贤恐怕撑不了那么久了。
务必速战速决。
“你们稳住阵脚,我去拿那倭首。”
他忽然扔下这么一句,已一剑砍断车前套马的绳索,跃上马背,就冲对面还在簇拥中吱儿哇乱叫指挥作战的倭寇头子直奔过去。顺手还提走了童前的枪。
“王爷?!”
好在童前早已习惯了自家王爷这出其不意兵行险着的邪路子,也就震惊了那么一刹那,便领着众卫军展开援护。
张思远才进得车内便被眼前所见吓得倒退一步。
甄贤生生被一把刀钉在了血泊里,半个人都已被染成了红色。
再不拔刀止血,这人多半就没活路了。
可这从底板下头捅上来的一刀要怎么拔?
万一拔不好,反而死得更快。
横竖也是要死,不如豁出去了。
“可能会很疼,你再忍一下。”
张思远不敢耽搁,上前一手将甄贤拦腰箍住,另一手找准位置就死死握住那把绣春刀的刀身。
“若是疼得厉害就咬住我。”
他说着灌注劲力,将长刀往下一送。
伤口喷出的鲜血和掌心新涌的血混在一处洒落。
甄贤闷哼了一声,终于晕厥过去。
张思远飞快地按住他伤口和穴位,为他止血。
明明痛得晕过去了也并没有咬自己,如此能忍耐疼痛的人,便是在军中硬汉里也不多见。
可他却只是个如斯文弱的读书人,样貌这样清冷俊美,身板更是瘦削得没有几斤几两肉。也不知道之前还苦苦撑了多久。
张思远忍不住感慨,下意识又多看了甄贤两眼,却才陡然惊觉,甄贤脸上、颈项和前襟的许多血都是从嘴里冒出来的。
他竟已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穿了。
看见靖王嘉斐单枪匹马朝倭寇堆里冲过去的时候,苏哥八剌立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