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躬身向嘉斐一礼到地,而后领着自己带来的人,冷笑而去。
临了撂下这一句话,是把刀子全亮出来了,简直毫无遮拦。阉党权盛,气焰果然不是一般的嚣张。便是嘉绶都能听得出来,又惊又怒,直嚷嚷:“这狗阉奴是不是咒我们遇着倭寇路匪了?岂有此理!这是想造反了不成?”
“我看他不是咒,根本是想借刀杀人。”苏哥八剌虽没见卢世全领着人堵在古刹殿前那一场,却仍记得刚到苏州就见卢世全杀了陈思安的那一回,对此人也没什么好印象。外加她从前也见过几个包藏祸心想要他们兄妹俩性命的别部首领,辨识得恶人与杀气,比起嘉绶自然更敏锐得多。
“王爷宽心,属下等定不辱使命!”童前当即抱拳一拜。
跟随他身后的十数名王府卫军也皆是满脸怒容,应声而拜,齐齐行了军礼。
嘉斐伸手将童前扶起,忽然抬眼看向了仍侯立一旁的陆澜。
但他也没再与陆澜说话。
他只从容回身,向张思远说道:“孤身远行不易。张公既然是与小王一同来的浙江,不如就带着人与小王同路回去吧。”
张思远会意,低头应诺:“王爷说的是。那小人便从命仰仗王爷的卫军了。”
第38章 二十一、宣战(1)
返京的车队走在官道上。因为赶路而明显颠簸的车马叫嘉钰在病中不适得数度险些吐出来。
记得来时路上,是二哥陪他一起坐在这车里。二哥看书,他就枕着二哥的手臂,困倦了便睡,睡醒了就拉着二哥闲聊。
可如今,二哥却在另一辆车里,陪在另一个人身边。
但这大概已可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比起两败俱伤,二哥到底听进了他的劝阻,舍得放那个甄贤跟张思远走了。纵然要这样一路护送回京,他也不该奢求更多。
他只担心二哥还有什么别的打算是没有告诉他的。
每每想到这一节,嘉钰便觉得心惊肉跳。
外人都道他任性难缠,性情乖戾,做事没个章法,殊不知,真正任性起来吓死人的分明是靖王殿下。
只看上一回,为了把甄贤弄回来,二哥就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不但拉上国门边关一场豪赌,还差点赔进个弟弟去,说出去只怕都没有几个人敢信。
如今却要二哥亲手把甄贤送进诏狱去。谁知道二哥又准备干点什么呢。
嘉钰心里也知道,二哥与甄贤自幼相知,经历不同,心意自然也非寻常人可比,能做到今日这样,已着实很为难二哥了。
可既已不幸生在帝王家,那还有什么寻常可谈。
二哥对甄贤太执着。
人心都是肉做的,用心用得多了,就会有弱点,就难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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