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 歪头看他一眼,啧声:“你之前不也老说,陈硕是你偶像?”
“那是才华崇拜。”季南沉着脸纠正她:“何况,偶像和粉丝是要存在距离感的。”
他语气辨不得情绪:“作为妹夫,我已经成功对他祛魅。”
“……”
季繁眼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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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左右,庄晓雅和徐音才姗姗来迟地?回来。
两人有说有笑?地?提了两大袋吃食。
上?车后?,分给他们。
轮到季繁的时候,徐音推了推庄晓雅,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
庄晓雅不情不愿地?掏出一个花环。
她手递在半空中?,神色看上?去不大自在:“喏,给你的。”
季繁愣了下,没接。
“你这人!”庄晓雅挠了挠头,气恼:“你怎么不给人台阶下呢?”
季繁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秒,庄晓雅直接把手环隔空往她怀里一丢,转回身,聊下一句话。
“不要就扔了。”
“……”
季繁无措捏起来,看向徐音。
后?者?勾了勾唇:“繁繁,拿着吧,她特意给你和你男朋友求的,保君不离。”
季繁:“给我俩?”
徐音点点头。
季繁:“求的什?么?”
徐音还是笑?:“不都在姻缘庙了么?”
“……”季繁尴尬地?“啊”了声:“但是,姻缘庙不都是单身的人才会求信物吗?”
因?为未曾相遇,所以期盼相逢。因?为茉莉,所以莫离。
徐音沉默了会儿?,抬了抬手:“说起来有个奇事儿?。”
“就你还没过来的时候,有个奶奶来卖花环。”她把腕上?的花环展示出来:“就是这个,说是拿庙外的蒹葭编制,若是进殿开?光,便能解人相思,我买了两个,结果被晓雅抢走一个。”
许嘉述转头加入她们的聊天:“哦,是不是那位神神叨叨的老太太?”
徐音点点头:“对,就是她。”
季南也淡淡瞥了眼过来。
“她真挺神的。”徐音信誓旦旦,手指了指自己,拿亲身感受举例:“就比如?我吧,人家?一眼就看出来——”
话音毫无征兆地?停住。
许嘉述好奇:“看出什?么?”
徐音眼神有一晃而逝的错乱,避开?来自四面八方的对视,声音渐低:“啊,没什?么。”
“哎呀!”庄晓雅真是恨铁不成钢,搞不懂她们一个两个的,有什?么好瞒着的,干脆替她起了个头:“不就是人家?看出你喜欢季……”
“唔唔……”嘴巴又一次被捂住。
许嘉述不理解:“就这?看出来你喜欢季南是什?么稀罕事吗?”
季南:“?”
徐音:“……”
秘密被戳破,徐音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手下也慢慢松了力。庄晓雅得了空,张了张口正要接话,却?听季南哼笑?两声,道——
“许嘉述,你脑子有坑?”
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徐音,说得坦然:“人家跟我总共没见过几面,就能喜欢上?了?你以为谁都和季繁一样没出息?”
莫名被骂的季繁:“?”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她小声嘀咕:“陈硕本来就长得比你好看啊,多正常的事情。”
许嘉述气乐了:“不是大哥,原来你真是真瞎啊。”
“来,你和我说说,”他换了个角度:“在你的理解里,人晓雅刚才那后?半句话该是怎么接?”
季南真觉得他有病:“三?个姑娘间的纯友谊不成吗?”
“……”许嘉述给他比了个拇指。
徐音眼睫颤了两颤,慌里慌张接话:“啊,是,是这样的……”
庄晓雅被她噎个半死,索性不管她了。
徐音撤回话题,拉了拉季繁的手:“反正就是,那个人告诉我说,你和陈硕是命中?注定?斩不断的缘。”
这话季繁挺受用,弯了弯眉正欲答谢,却?听徐音紧接着道:“但就是情路实在波折,需经三?散三?离,才能修得正果圆满。”
“……”
车内陷入安静。
许嘉述:“说得什?么玩意儿??”
季南拧眉:“我比较关?心,这三?次分手是谁提的?”
“也没说是分手。”徐音连忙摆手,解释:“有可能就是普通的分别。”
季繁嗯了声,虚心请教:“能化解吗?”
徐音诚实地?摇了摇头:“解不了。”
“不过她说——”
季繁:“说什?么?”
季南抬手抵开?她脑袋:“少听些?封建迷信。”
许嘉述也凑热闹:“是啊,季繁,咱都成年人了,这种话当玩笑?听听算了。”
季繁甩开?季南的手,不理他们,坚持又问了一遍。
“说你们已经经历过两别。”顶着压力,徐音缓缓抬起眼:“所以,这第三?回——”
“怎样?”
“当从今日开?始。”
“……”季繁松了一口气。
季南这时候想?起来问:“他人呢?”
许嘉述:“对啊,陈硕人……”
“得,徐音。”庄晓雅阴阳怪气:“这车上?原来就只有咱两之前蒙在鼓里。”
许嘉述尴尬笑?:“季繁告诉你们了啊……”
庄晓雅没好气:“自己猜的。”
许嘉述挠挠头。
季繁:“他去工作了。”
季南冷冷哼声:“你不如?直接说去见苏晚笙更合适。”
“……”
季繁烦死他了:“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许嘉述呵呵笑?两声,揶揄季南:“是啊,那工作正不正经的,你当老板的能不知道么。”
季南眉心狠狠跳了两下:“神经。”
打闹了会儿?,见时间不早,许嘉述重新打火上?路。中?途徐音忽地?躬身挪到后?排,拉起季繁的手,将花环给她戴上?,附耳说:“庄晓雅没有坏心的,她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季繁静静看着徐音动作,没说话。
……
几人回到旅店时,天色已经晚了。所幸这次赶上?了饭点,大家?随意对付吃两口,便各自进了房间。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鞋子上?还有几点泥渍。
季繁换好拖鞋,打开?卫生间的灯,拿纸巾蘸了些?清水,躬身伏在水池边擦洗。余光扫到那两排整齐摆放的牙具,一顿,心里莫名感觉空落。
陈硕没和她具体说要去几天,也没说去干什?么。应该……一个假期差不多了吧。
季繁垂眸解下腕上?的花环,抬手拨了水龙头开?关?。
走出浴室,入眼又是两张凌乱的床铺。季繁脸一热,欲盖弥彰地?别过头,去小桌台上?抽了两张纸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