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盈不置可否,她向来对这些豪门密辛毫无兴趣,完成本职工作后,即刻向谢菀道别。
谢菀神情恹恹、懒得动弹,送别叶盈后,更是连基本的克制都欠奉。她直接从谢成怀里挣扎着爬出来,缩进被窝里,被子盖到鼻梁,只漏出一双杏眼看着谢成:“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谢成拾起堆在一起的药盒药片,仔细地读着说明书,一心二用地回答:“将功赎罪啊。”
“谢谢你的‘赎罪’,真的不用了,”谢菀一字一句,语气清冽,“那边是门,赶紧出去。不然我要找钱叔过来了!”
谢成笑了笑,把手里的说明书原样迭好:“能进你卧室的人就那么几个。清洁工不了解你的习惯,叶盈没时间留下来,保镖昨天被你赶走了。”
他弯腰靠近,一双桃花眼盯着谢菀的眼睛:“除了我,没有合适的人选来照顾你。”
谢成天生长得好看,众所周知。阳光从纱窗中倾泻下来,正打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隽不失硬朗的眉目。
玻璃的反光映射在他瞳孔中,原本深沉黝黑的眸子光华流转。
被这样一双桃花眼盯着的时候,很容易产生“被爱”的错觉。
谢菀皱起眉头,向后缩了缩,抵挡住男色:“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谢成顿了顿,直起腰:“所以你睡到连医生来了都不知道?叫了十几声才醒。”
“……”
谢菀恼羞成怒:“也不看看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你说得对,”谢成点头,语气轻佻,神色却严肃,“所以我来将功赎罪。”
得,话题又饶回去了。
谢菀真是不知道该拿谢成这个人怎么办。他上一秒还是风度翩翩集团总裁,下一秒又变成了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黑暗里是听话又乖巧的顶级按摩棒,开着灯又变成索取无度的人肉打桩机。
这人到底是怎么在各种脸孔中,无缝切换的?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还击。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来人是钱管家,端着精致的托盘,给谢菀和谢成送午餐。
谢菀着实有点慌。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谢成竟然出现在她卧室”这件事,只好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塞进被褥里,专心装死。
谢成笑着亲了亲她乌黑的头顶,这才弯腰半蹲着去开门。
钱管家见是他来开门,神情复杂,半喜半忧。他小心地向卧室里望了望,没看到谢菀的身影:“小姐?”
谢菀闷沉的声音传来:“钱叔。我没事。”她紧紧抓着被子——千万不要问她谢成为什么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钱管家却松了一口气。
他手举托盘,小心地传递过去,用刚好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你赢了。”
谢成莞尔:“多谢钱叔。”
钱管家沧桑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一个上午,像坐过山车似的。他摆了摆手,转身关门走了。
小辈们都长大喽,他是管不了啦。
谢菀端坐在小餐桌旁边,看着谢成将午餐一样样摆盘布置好。她肠胃不适,只能喝粥,谢成也就跟着吃得清淡,以免过度的菜品香气惹她不适。所以这午餐对他们两人来说,菜色不算丰富。
她越想越不对:“为什么钱叔一点都不惊讶?”
“钱叔是谢氏老人了。不可能像保镖一样被钱财收买……”谢菀越想越失望,“为什么他好像,也站在你那边?”
谢成抬起头来,发现谢菀原本就带着病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琉璃一样波光流转的双眸里盛着破碎的星光。钱叔算是看着谢菀长大的长辈,情分非比寻常。
再不解释,大小姐真要以为自己已经众叛亲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