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月每年暑假都会到郑家武馆住上大半个月,说起来,还是因为她自从不再穿裙子,就开始到处找男生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到家,还得被覃有成再抽一顿。
覃刘氏遇到那种情况自知也不好太纵容,思来想去,干脆带着覃月去郑家武馆拜师,既然要打,就算不能稳赢,也不能只有挨揍的份。
郑家武馆的馆主郑大海从前得过市的武术冠军,带着一身的伤病退役后,当过保安,也摆过地摊,后来是遇到贵人,才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武馆,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起码一大家子头顶能有片瓦遮风挡雨,一日叁餐也有了保障。
郑大海的规矩很严,馆里以辈分论、以能力论,但绝不以性别论。
虽然如此,但覃月从来不会懈怠,甚至练习起来,比男学徒还要卖力,因此郑大海对她也比对旁人多一分维护之情。
“师傅!”覃月穿过他们上课的前院,敲了敲郑大海的房门。
郑大海应了一声,打开门,让覃月进屋。
“师傅,这药酒,我奶奶让我给您。”覃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盒,恭恭敬敬地递给郑大海。
“这药酒,你奶奶自己不留着?”
“留着了,她有一瓶,给您一瓶。”
“那我也不客气了,回头我拿些祖传的药酒,你替我拿给你奶奶。”
“行!那我出去练功了!”
覃月走出郑大海的房门时不忘转身重新把门关上。
郑家武馆由一间两进的宅子改造而成,面积不大,不过反正学徒也不多,而暑假在武馆里寄宿的,也就覃月和大师兄郑陆骁两人。
“月月来了。”郑陆骁跨进前院就瞧见覃月,咧开嘴露出两颗明显偏大的门牙。
“大师兄好!”
“月月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功?”
“多说无用,过两招?”
覃月摆出架势,郑陆骁再次咧嘴大笑,配合地上前跟覃月拆招。
一年里头,覃月觉得在武馆的这大半个月是最轻松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从武馆的粪池里掏粪,然后挑到那块小菜园里施肥,回来吃过早饭,等其他学徒到齐就开始练功,下午稍作休息,再接着练功,有时候师傅也会组织大伙到后山认认草药。
累到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然后一个噩梦也没有,是覃月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日子。
可惜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短,转眼间,就到了需要离开的时候。
由于郑大海给覃月的药酒不是一个小纸盒,以覃月一人之力恐怕走不了几步就得脱臼,便由郑陆骁负责帮覃月提回家。
将覃月和药酒平安送回家,郑陆骁又被覃刘氏塞了一大包干货,就着覃月的手喝了一大杯水,才咧着嘴走了。
“月月!”覃楚江喊住了正转身回屋的覃月。
“臭小子,大半个月不见,胆子长毛了?姐姐也不叫!”覃月皱眉看着覃楚江。
“刚刚那个大门牙就是这么叫你的!”覃楚江不服,梗着脖子反驳。
“那是我大师兄,什么大门牙!下次见到人,你得叫他骁哥哥!”
“我不要!他就是大门牙!”
“得得得!懒得跟你个小屁孩计较!你姐呢?不会又被你关小黑屋了吧?”覃月伸长脖子朝覃楚江身后的小院子看,这么安静,估计覃楚溪没被关小黑屋,不然,她那嚎功,肯定方圆百里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