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一眼爱上对方的概率是0.007,对方的概率同样也是0.007,因此两人一见钟情的概率是0.000049。网上还流传着另外一组数据,十二星座中双鱼座一见钟情的概率高达90%。
我觉得后面这组数据用在我身上更准确,我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也相信爱情宿命论。还有关于量子纠缠的言论,我全部都信。
物理学家说,两个粒子即使被分到相距1200公里的距离后,仍可继续保持其量子纠缠的状态。我和林予之肯定就是在海边发生了量子纠缠,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梦见她,所以我才会时隔几个月又重新碰上她。
只不过林予之暂时没意识我们早就纠缠到一起了,无所谓,反正我们两个粒子已经缠上了,即使十年二十年过后,相隔十万八千里远,也会如此。
——江昫的日记本。
要是宋铭治知道江昫这点儿心思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戳破江昫头上那个爱心泡泡。
狗屁的一见钟情,你就是见色起意。
江昫觉得自己真不是那种见到个漂亮女生就心动的人。他是先对林予之心动的,而林予之刚好长得漂亮而已。
那天泛着金光的海面、咸湿的海风、橘红的余晖,她站在那儿,自信且张扬,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那么心动,而往后每每想起除了心动还是心动。
如果后来没碰上林予之,时间长了这事儿可能就过去了。但是时隔四个多月在他家门口碰上了,江昫很难不承认,自己当时在海边就是对林予之一见钟情了。否则要怎么解释开门那一刻看到林予之的意外、惊喜,以及再一次的心动。
可在江昫看来顺理成章的事,在林予之那儿就是胡扯。
她父母在认识的第五年才在一起,又经历了四年的爱情长跑最终走向婚姻的殿堂。受父母爱情的影响,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在林予之看来,太轻浮。
搬过来半个多月,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就吃饭那几天,就连江昫名字她也是才知道的。她找他不过是单纯地蹭饭而已,不完全单纯,也抱了说不定哪天能碰上叶蔓的心态。
想到叶蔓给自己画的那幅画,林予之认命地栽倒在床上,估计是到不了手了。
……
在一众莫奈、梵高的临摹作品中,施兰挑出那张《镜月》,色彩和光影的运用都颇有叶蔓的手法,要不是细节差了点,恐怕叶蔓自己也无法区分。施兰拍下来发给叶蔓。
施兰:我一学生的临摹作品,怎么样?差点以为是你的真迹了。
虽然说真迹是夸张了,但倒还真有几分像,临摹叶蔓作品的人不少,尤其她的成名作《镜月》,这还是她头一回看到有人能临摹得如此生动。
叶蔓有点好奇,把图片放大看清右下角的名字。
林予之。
同名了?她记得江昫喜欢的那个林予之是个明星来着,上次还在loyalty活动现场碰见了。
学校每年会有创新创业比赛,所有大二金融专业学生强制参加,距离正式比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这支参赛队伍才刚组成,有人提议大家到学校活动室一起讨论。
江昫心不在焉,他这两天都快烦死了,林予之说不下来吃饭就不下来,还把他微信拉黑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楼下堵了两天都没堵着人。
他又一次点开林予之微信,一般来说微信号就是手机号码,刚好她微信号也是1开头的,江昫扳着手指头认真数了两遍,确认就是十一位,心情瞬间明媚。
“江昫,你有什么想法了吗?”向诗诗察觉江昫的异样。
向诗诗是他们队里唯一一个不是金融专业的,她是艺术学院表演班的,不知道谁拉进来的,说是路演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形象好的主讲人,江昫算一个,另一个当然是找来帮忙的向诗诗。
其实向诗诗根本没有来活动室的必要,她只需要等其他人讨论好方案,把ppt和计划书交给她熟悉就行了,但她坚持说自己是队里的一份子,跟着来了活动室。
她这一问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了江昫。
然后就见那人起身,晃了下手里的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是接,其实是打。
先前下过雨,阳台的不锈钢栏杆上挂有一排雨滴,电话每嘟一声,江昫就抹掉一滴雨滴。那一排雨滴抹到只剩最后几滴的时候,电话被接通,江昫手一抖,栏杆上一滴雨滴也不剩了。
“哪位?”
她说话总是细声细气地,不知道生气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没等江昫把她生气的模样想象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他重新拨回去,这次很快就接了。
“到底哪位?”
语气比刚才多了些不耐烦,倒也还是细声细气地,原来生气是这个样子。
听起来她没在家里,周围不太安静,应该是在外边。怕对方又把电话挂了,他赶紧问出口,“你在哪儿?”
那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让人以为电话又被挂了。直到声音重新传来,他悬着的一颗心落下。
“在学校。”林予之回他。
楼下那个人,头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手里那个白色的卷在一起的应该是画。
他不太确定又有点期待地问出口,“明华大学?”
那个高高的马尾先往左边甩了一下,又往右边甩了一下,最后仰起头。
林予之那张白净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江昫嘴角上扬,“你站那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