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外书房,众人各自匆匆离去,姜铄和姜钦并肩而行,姜铄十分感激:“谢大兄了。”
若非堂兄,恐怕父亲未必同意。
姜钦摆摆手:“不过小事。”不过他道:“只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待下次叔父亲自领军再去也未迟。”
“我都十八了。”
正说话间,姜铄见母亲贴身侍女春杏从另一边的侧门进院,手里端的填漆茶盘上有一个汤盅,行至父亲外书房跟前。亲卫便进去通禀,待出来后,他接过汤盅,就让侍女回去了。
侍女笑容满面福身,只待她离去后,那亲卫却没把汤盅端进房,而是随手交给个下仆拿了下去。
姜铄神色暗了暗。
“我们走吧。”
姜钦也见了,他立即勾着堂弟的肩膀拍了拍,往另一边离去。
看破不撞破,姜铄也知堂兄好意,顺从跟着出去了。
“好了,回去准备吧,先专心战事,其余的莫想太多。”
“谢大兄教诲。”
姜铄转身离去。
姜钦目送,直至姜铄身影渐远。
他垂眸,遮住目中一抹满意之色,待再抬眼时,已恢复平常,也转身离去。
……
姜铄去了舅舅府邸。
一进门,却见母亲娄夫人也在。
“二郎你请缨出征了?”
“是。”
娄夫人蹙眉:“你急什么?待你父亲出征再随军不迟。”
第一次真正上战场,当然是跟着亲爹才保险,她一时气急:“沙场刀剑无眼,你怎不先和阿娘还有你舅舅商量一番?”
母亲十分生气,姜铄却没解释什么,坐下沉默片刻,只道:“春杏今早往父亲处送的汤,亲卫转手就让下仆端走了。”
娄夫人一窒,到嘴边的话就顿住了。
厅内寂静片刻。
也许是她年纪渐长,也或许是新夫人手段了得,具体也不知什么原因,反正姜琨对娄夫人渐渐有些淡了。阳信侯府后宅中好几处异军突起,娄夫人宠冠群芳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
连带着,对姜铄也减了一些关注。
这让他危机感大盛。
“老三今年十五,也该入营历练了。”
三公子,六公子年岁都近了,陆续就会入营,这两位母家也不错的,姜铄抿唇:“一旦那卫桓大败,只怕近几年都不会再有战事。”
到时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谁甘心?
娄夫人哑口无言,半晌恨恨道:“你有你舅舅在,老三老六怎及得上你?”
只说归说,她心里也明白,娄兴在军中再是有底气有势力,这青州军还是姜琨的。大家都非嫡非长,谁能上位端看姜琨心意。
娄兴缓缓点头:“二郎这么想没错。”
可惜了,本月他正轮值守营,这次出征没他,娄兴说:“我已命麾下部将向君侯自荐,君侯应会酌情点选的。”
有亲信兵马,确实能安心许多,娄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姜铄道:“阿娘放心,我会多听梁先生和大兄的。”
梁尚是姜琨头等心腹,照应公子是必然的;至于姜钦,这么些年冷眼看着,为人也尚可,很关照堂弟妹们。
娄夫人嘱咐:“梁先生只怕未能多分神,你多跟着你大兄。”
娄兴点点头:“确该如此。”
尤其战场,想得军功就得杀敌,梁尚一个谋臣是不会上阵冲锋,他叮嘱:“一且谨慎,凡事多听多思,切切莫贪攻冒进。”
“我知了舅舅。”
……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当夜,姜琨召诸僚属臣将于议事大厅,被点出征的一行将领出列接过兵符,他令:“此次战事,诸位务必不留余力,全力歼杀并州卫桓!”
“标下领命!”
接着迅速散去,奔赴营寨。
姜琨稍留了留陈池姜钦等为首几个,目送众人散远,他才道:“尽力保全自身,不可多损兵将。”
他和张岱是多年紧密盟友不假,但终究还是有你我之分的,以得胜为前提,战损当然是己方更轻为好。
这个不用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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