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自知说错了话,刘成武连忙接过来,“游新瘦了,也黑了不少。”
“是啊。”刘安也叹,“气度上瞧着,有七八分像明大人了。”
“也不单单是像明大人。”钟毓又接道,“以前我只在看见我老爹的时候心里发憷,后来进了内阁,看见方大学士也发憷。我以为瞧见圣上也要发憷的,谁晓得圣上竟要和蔼些?反倒是凤相,真真儿是吓到我了。”
“不是说凤相脾气最好吗?”刘安问道。
“好什么?凤相骂起人来,十个明大人都顶不住。”
钟毓大吐苦水,说完了,看向我,“方才看游新,还以为看到年轻时的凤相。”
凤相年轻时,他们各家都是权贵,自然曾经见过。
只是他们说他们的,拿我与凤相年轻时相比,到底不妥,于是我摸着肚子道,“咱们中午吃什么?”
“这家后厨新猎来了鹿肉。”
刘成武要揽我的脖子,顿了顿,还是把胳膊搭在了刘安的肩上。
“游新必然没有吃过。”
鹿肉。
我忽然想起卫栾,想起那座高台和高台旁捆着的年轻女人。
胃里一翻,险些吐出来。
他们见我脸色不好,他们忙止住话头,“这是怎么了?听不得肉……还是?”
我若说不吃鹿肉,他们必然会问我原因。
而这一节是我最不愿提起的。
于是我苦着脸摇了摇头,“皈依了师父,如今是在家居士,已受过戒了。”
“噢……”
如今大夏尚儒,儒生信佛的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刘成武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无妨的,跟厨房说一声换了别的菜也行,鸿宾楼还有一道红烧豆腐,也好吃的很。”
第86章
刘安抚掌笑道,“孟老爷竟然信了佛?”
钟毓走在我身侧,几次想说话,却总也插不进来。
于是换了满桌素菜,连酒也换了素酒。
红烧豆腐、卤茭白、油盐炒枸杞芽、荷叶卷……我们多喝了几杯,钟毓上了头,忽然红着眼睛看向我,“今天有句话不当说,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你夫人是怎么去的吗?”
刘成武连忙给钟毓夹菜,一边夹一边给我解释道,“你别生气,他夫人与……情同姐妹,不明不白就……所以他夫人常追着问他。这小子结婚没多久,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兄弟们自然要让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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