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开,死士现,丞相凤昱廷归顺尹川王。大夏如雨中飘蓬,无可依托。”
“盛英十二年之乱,自此而始。”
……
地宫,甫一出现在世人面前,便和死士这样恐怖的字眼联系在了一起。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些在自己皮下埋炸/药的人,原来叫做死士。
以身为引。
悍不畏死。
果然,担得起死士这个名号。
地宫开,死士现,如今丹州乱作一锅,我却似逃兵一般。
与丁四平策马去扬州时,我便与丁四平说了此刻心中所想,“把明大人自己留在此刻的丹州,我实在太不善良了。”
“大人留着,反而叫明大人束手束脚。”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骑的还是普通马,路上换过一次,这才进了扬州的地界。
“更何况,如今咱们把可用的人手都留给了明大人。”
丁四平一边说着,一边摸出背囊里的水壶,灌了一口,“明大人还带了两营令牌,大人不必担心。”
过锦川郡时,五仙县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我与丁四平在郡里修整,银钱都买了干粮,装了鼓鼓囊囊的几袋,分别搭在我与丁四平胸前。
“快过年了。”
锦川郡的树上都挂了红灯笼,丁四平仰头看了一眼。
当初我们为着不在路上过年特意加快了脚程,不想这命中注定的事情,向来是无法改变的。
“快些走吧。”我翻身上马,“不知道扬州过年时会不会封城七天,眼下还得出了邑曲郡才能把英武军的令牌交到飞贲军军营里。”
一说到这里,我还是有些疑惑,“明大人怎么就能肯定英武军是要听他命令的?”
“和柔帝姬是云潞将军的亲外甥女,且这外甥女不久就要嫁给明大人了,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丁四平瞥了我一眼,“孟大人,你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一根筋的很。就算二皇子有不臣之心,云潞的英武军,也还是跟自家将军的感情最深。”
“可如今英武军都已并入飞贲军营中了啊。”
我还是不懂。
对于军务上的事情,我实在是一窍不通。
“我大夏积弊,官制冗杂,干将驻京,因而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丁四平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蹙眉看向我,“这是明大人向圣上呈过数次的折子,明大人真的曾是你的上司?”
出了锦川郡,越往邑曲郡行进就越觉不对。
扬州富庶之地,要过年了,百姓们本该安安稳稳的守在家中做鱼煮锅子吃的。如今这条路上,却总有朝着锦川郡方向跑的人影。一开始是零零散散的几个,往后瞧去,便聚了几堆。
只是总没人敢跑到锦川郡的城门前。
看着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我心中莫名浮出年少逃荒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跑,跑进别的地方,我们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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