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8节</h1>
长发女人声音懒散地说着这话的时候人已经慢慢来到看呆了的雍二面前了,她脸上画着素雅的淡妆,身上穿着条枚红色的套装裙子,风衣外套是很优雅简洁的黑色,虽然看着都是很保守的款式却显得身材轮廓很好很勾人。
而尽管女人的岁数已经算不上年轻,勉强只能算是端庄的容貌也有了诸多岁月的痕迹,但打从雍二嗅到她身上那股说不清是到底什么的花香味,看到她那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且勾人的眼神后,他整个人就立刻有点魂不守舍起来了。
“恩……我……我要上去……你一块来……”
“哦?那我怎么好意思呢,我该怎么谢谢你呢,这位小先生……”
一脸含情脉脉地说着这种哪怕是傻子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的话,口水都快掉下来的雍二低头搓了搓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满是龌龊的心里已经料定这必然是个专门侯在这附近等生意上门的绝佳艳遇。
只是这样成熟优雅,极具风韵的年纪和这花朵般散发出芬芳诱人味道的身体今晚要是真能在车上花点钱睡上一个也挺不错的。
而这般在心里想着,酒还没怎么醒的雍二就咽了口口水,也没去仔细想想这事有没有点邪门,就大步跑到这女人的身后抱着她软绵绵的腰淫笑着摸了摸,又在听到那女人故作害怕地喊了句别,千万别这样后,一把将她拽着塞进了车里又脱了她脚上那双红色的高跟鞋随手扔在了路边。
等被强行反锁进了车里,身姿曼妙的女人仰躺在里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雍二却忽然有点奇怪地笑了起来,只可惜雍二已经完全被她身上的那股花香味给熏傻了,充血的眼睛里愣是没有一点神采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扑。
可是还没等他的手能有机会碰上女人,一股来自太阳穴的剧烈刺痛感就让雍二忽然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而那原本仰躺着把玩着自己发梢的女人见状只眯起自己已经泛着白色光泽的眼睛,许久后坐起来攀上雍二肩膀,先是不顾雍二畏惧的眼神恶狠狠地扇了他五六个嘴巴,见雍二的小白脸都被自己打肿打出血了,这手段毒辣的女人又一脸疼惜地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摇摇头叹息道,
“哎呀,快让我看看,怎么这么可怜啊,可我刚刚不是都说不要这样了嘛,你怎么都不听话呢……”
这般开口说话的时候,女人的语气已经没有刚刚和雍二搭讪的时候那么温顺无害了,相反这压抑诡异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的调调怎么听怎么显得恐怖渗人。
而浑身瑟瑟发抖的雍二透过车内晦涩不明的光线,所能看清楚的就是这个刚刚还是一副正常的人类皮囊,此刻却半张脸都布满密密麻麻被虫子咬出来的虫孔,隐约还能看到一只只白色的小虫在女人的皮肉里钻来钻去的恶心场景。
“鬼……女鬼啊……大哥……救我……快来救我……”
到这种时候终于是惦记到自己手榴弹大哥的好了,雍二哀嚎着试图躲开这个女人可怕的触碰,却还是在鬼脸女人阴森的笑声中被调戏一般地吻了吻额头。
“乖,我不是鬼,我是修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曼,陀,罗。”
这般说着就将自己的手指挪到不断张嘴试图惨叫呼救的雍二下巴上,自称为曼陀罗的女人轻轻松松地卸了他的下巴,让他的嘴里不许再发出任何嘈杂难听的声音,这才坐到副驾驶座上脱下黑色丝袜丢到一旁慢慢笑了起来。
“不要再叫了,再叫我就立马把你先奸后杀扔到山窟窿里去,给我想办法把你的车往山上开,无论前面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前面挡着我们,都给我使劲往上开,等到了天亮我还上不了山,你就会和之前的那几个男人一样被我扒皮去骨吃得干干净净,听懂了吗,小弟弟?”
……
这一天晚上,蒋商陆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回自己的房间。
卧室的灯早已经关了,闻楹躺在一片黑暗中呼吸平稳,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嘴唇泛白的蒋商陆独自站到床头沉默着看了会儿闻楹后,最终还是一语不发地上床躺到了青年的身边。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放得很慢很轻,他其实并不想吵醒闻楹,只想维持这个安静的氛围让疲惫的自己能好好的在闻楹的身边躺下来休息休息。
可是当他的身体落在柔软的床铺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身旁看似已经睡着了的人很敏感地动了动,又在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帮他往身上盖了盖毯子。
“你……还没睡?”
“恩,赶紧休息吧。”
没有去问他任何有关刚刚那些事情的细节,声音有些温吞的闻楹凑过来些慢慢地揽着蒋商陆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又用自己的手掌垫在了他的后颈处让他睡得更舒服了点。
而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一下,蒋商陆侧躺着盯着他一时间没说话,好一会儿过他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又感慨着说了句。
“今天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真的不会有上去看看的勇气。”
“以后都不是了,放心。”
“唔,也对,以后都不是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感谢,谢谢你闻楹。”
“……不客气,分内的。”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却还认认真真回答自己的样子有点可爱,蒋商陆见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好再继续缠着明天还要上班的闻少校和自己说话打扰休息了。
所以当下他只是任由闻楹从身后抱着自己的腰又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而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地浅了,从晚上开始到现在就压根没一点睡意的闻楹这才睁开眼睛拿手指抚摸了下他柔软的头发。
怀里的这朵花还在静静地散发着他那股既特别又好闻的香气。
想到几个小时前他是如何在自己的拥抱中热烈地绽放盛开的,闻楹的心情就到现在还有点莫名。
此刻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精神很好的闻楹却不太想睡觉,因为事实上他其实更想用现在的这段时间来想一想接下来的一些需要他认真思考的问题。
比如说,他和蒋舒华之间未来该如何相处的问题,比如说,怎样才能让蒋商陆近期的心情好转一点的问题,再比如说,自己什么时候能把这朵总是一副很精明的样子有时候又挺傻的花……
——偷偷骗到他那本落户信息位于萧山街六号的户口本上去的问题。
这个有点隐秘的想法并非闻楹一时的心血来潮,事实上那次从青名市出差回来和蒋商陆提出来要在一块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隐约有了这个打算。
在植物们的社会观中,雌和雄原本就不是固定的性交搭配关系,因为如雄花也能正常产粉开花,只是相比起动物们来说植物的生育率和繁殖率就会比较飘渺不定。
但打从地球植物户籍办事处成立开始,有关于类植体人类之间的婚姻关系就一直是保持着一种非常开放自由的状态的,这体现在不同科的植物之间按照婚姻法的规定可以一起登记结婚,同性别的植物之间按照婚姻法规定也可以产生配偶关系。
这一点蒋商陆倒是并不清楚,毕竟他虽然利用周末的时间去上过几节科普植物知识的课,但那种小孩子听的课肯定也不会专门讲这些东西。
而闻楹偏偏也没有主动告诉他,因为相比起现在就把这件事和蒋商陆分享,他其实更想利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去好好计划一下,至少不要给比他年长的蒋商陆一种自己太年轻太冲动,所以才一时兴起决定想和他登记结婚的感觉。
毕竟,他其实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和身边的这个他所珍惜男人一直生活下去的。
不过如果他心里的这个想法现在马上让他身边的那些同事朋友知道,估计又要引起他们一片目瞪口呆的质疑和震惊,但说真的闻楹自己倒是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他二十四岁了,蒋商陆也已经三十一岁了。
如果不是因为蒋商陆的病,等到闻楹终于变成一个青年人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时候,他估计早就已经结婚生子,是属于别人的蒋商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