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一个人喝呀,我陪你呀。”
声音娇柔地这般开口,莎拉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在夜色中也难掩风情万种的魅力。见状的沈苍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莎拉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妩媚,可是在他看来,却勾不起他一丝情绪的起伏,而就在他打算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帐篷时,莎拉却忽然将手放到了沈苍术的心口,接着贴到他的耳边小声吹了口气道,
“你心动了吧?你骗得了我一次骗不了两次的,我看到你的眼睛了,你快按捺不住了,怎么?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玩玩呢?你有女人吗?”
这些话莎拉都是用藏语说的,这几天她一直没能在沈苍术身上讨着便宜,说实在的她也觉得有些挫败。她莎拉从不缺男人,但是像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她还真没见过,明明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火花,可是在转向她的时候,那些情绪又会全部归为沉寂。她本以为这么说完沈苍术必然会给她点表示,可是沈苍术居然还是不为所动,直接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心口上拿开,莎拉被沈苍术可怕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而沈苍术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直接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我再说一遍,离我远点……我有妻子,听懂了吗?”
☆、64
远在藏区的沈苍术陷入了自己的麻烦之中,而这一边,张连翘倒还是和平常一样正常的上下课,上下班,接送宝贝弟弟上学。
不过说是和平时一样,张连翘的心里又有一丝不对劲,因为自从昨天接到沈苍术的电话之后他就一直有些在心里犯嘀咕。
沈苍术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问题了,似乎从他离开l市前,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他提过好几次。每次张连翘都如实回答了他,可是得到答案的沈苍术却总是好像显得有些失望,如今他人在外地,却还是在电话里追问张连翘这个问题,这不得不让张连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是在仔细思索之后,张连翘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心想再问问沈苍术,但是因为每次都是沈苍术单方面打过来,所以他也不清楚沈苍术现在究竟在那边干嘛。昨天的那通电话里,原本他也是想仔细问问他的,可是当时沈苍术说长途电话费太贵让他少讲几句废话,张连翘也只得听话地把电话给挂上了,现如今回想起来,张连翘倒是在心里越发的起疑了,可部门里的同事们偏偏都对他这趟的行程一问三不知,就连消息最灵通的吴彦祖也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所以一时间张连翘只能将心中的疑问暂时压了下来。
“连翘啊,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帮我看看,我可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哦……”
陈分明老爷子长吁短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刚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张连翘站在笼子外面冲一脸焦急的老爷子笑了笑,接着便在几个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矮身钻进了面前的笼子里。
“诶,对不住,来晚了来晚了,老爷子,刘园长,崔叔。”
客气地冲面前的几个动物园工作人员挨个打过招呼,因为工作的原因,张连翘也算是经常出入这家l市最大的动物园。此时他出现,这群动物园工作人员都露出了熟稔的微笑,而陈分明老爷子在冲他招招手之后,接着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围着网子的水池子道,
“看到没啊,病人就在那儿了,这些大家伙最近荤腥吃多了,这鳄鱼牙啊再不清理就要滋生细菌了,昨天他们动物园这边派了个小伙子想给他清理一下口腔,可是这几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午饭没吃饱,差点没把这小伙子给拽下去吞了……我刚刚也试过了,只要我一靠过去,他就浮出来盯着我,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够他塞牙的,只能把你叫过来看看了,你说说看怎么办吧……
经老爷子这么一说,张连翘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视线所及,那水泥池子里此时还真就浮着几个鼓着眼睛的鳄鱼。因为这种动物本身存在的危险性,所以一时间在场的这些人也没人敢发出声音,而见状张连翘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害怕的样子,反而是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忽然靠近些那个水泥池子,接着在身后这些工作人员有些担忧的惊呼声中翻身进了这个水泥池子的内部。
“陈医生,小院长他这样……这样没事吧?这可不是之前的那些食草的动物啊,这可是鳄鱼啊……”
吓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刘园长心有余悸地看着张连翘在鳄鱼池子边上蹲下,一时间都觉得心里只打鼓。他们这个动物园也和这家动物医院合作很久了,每每有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便会找到陈分明和张连翘,对于这家医院的水平他们一直是很信任的,可是光这么看着,刘园长还是觉得放下不下,而听见这话,陈老爷子只是扬着眉摆摆手,接着挺放心地开口道,
“前几天他还和我在城南那家动物园给狮子接生了呢,没事,这小子本事大着呢,你们过会儿就明白了啊……”
老爷子的话让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们都不说话了,可是看着这张连翘背对着蹲在鳄鱼池子边上的样子,他们还是有点止不住的担心。而此时离身后的一众人类的张连翘倒是十分放松地眯眼看着面前这几双绿幽幽的小绿豆眼,接着冲他们招招手道,
“中午好啊,吃了没?”
张连翘的话没有引起鳄鱼们的丝毫反应,他们只是让用寻常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张连翘,接着缓缓地朝他游了过来。不远处的那些工作人员见状都有些紧张地往前了几步,生怕这几条鳄鱼忽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上岸来要了张连翘的命,而就在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时,一直背着个挎包的张连翘却忽然双手并拢着从包里捧出了什么东西,而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鳄鱼一看见那捧在张连翘手心底的小东西之后也都一下子傻眼了。
“给你们介绍个好朋友,她比较胆小,你们可别吓着她呀。”
含笑着这般说着,张连翘抬手抚摸了下手心里这小鸟的斑斓羽毛,而闻言的小鸟害羞地捂着脸看了几眼面前的几条大鳄鱼,接着小声道,
“你们好呀,大家伙们,头回见,人家叫娜娜,么么哒~”
小鸟的话不远处的那些寻常人类自然是听不懂的,不过作为十分了解各种动物的工作人员们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张连翘手里捧着的是个什么动物。或许是因为太惊讶了,所以连一向淡定的陈分明也显得有些错愕,而在仔细瞧了几眼确认那真的是一只牙签鸟后,他这才忍不住开口道,
“亏那小子想得出来,他从哪里找到那只牙签鸟的?以前只听说这唯一能靠近鳄鱼的就是这种鸟,现在看这情况居然是真的?那看来你们动物园今后也不用再雇给这些大家伙清理的人了,有这只小鸟也就够了嘛……”
陈分明若有所思的话引得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们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简单地让鳄鱼们和娜娜认识了之后,那头张连翘也就拎着包从笼子里翻了出来,见外面的这些人都看上去挺惊讶的,他只是斯文地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而在看完诊回医院的路上,反倒是这好奇心颇强的老爷子一直盯着他问个不停。
“诶,我说你这小子这么老是有这么多花招呢,看你读书也不怎么聪明,偏偏老是能想出这种好法子,今天这牙签鸟你是从那儿弄来的啊?这种鸟咱们这儿可没有吧……”
“唉,就网上随便买了一只嘛……您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不老师你把这学期的论文题目告诉我,我和你说说在淘宝哪家店买的?”
对于老爷子的这些问题,张连翘当然是尽量打马虎眼给隐瞒过去,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这么敷衍他了,这次也继续装疯卖傻着顺便也想近水楼台探听一下这学期的考试题目,偏偏陈老爷子一听这话就来了气了,直接瞪了他一眼,就差没在他脑袋上给他狠狠地来一记。
“就知道惦记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不学好!现在这医院名声这么大,你也不知道藏着掩着些,刚刚动物园那儿那么多人盯着,你就在那儿臭显摆,前几天可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人打电话到医院来指明要找你呢,我瞧着情况不对就给拒绝了,现如今这社会啊什么人都有,你年纪还小,得长点心知道了没有!”
“诶明白明白,您别生气嘛……”
无奈地连连点头,陈分明的怒骂张连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也就由着他教训。明明臭显摆这事陈老爷子比他要热衷,不过每次看着老爷子在那儿替他使劲吹牛他也觉得挺好玩的。这么几年了,他都习惯了这老爷子的暴脾气了,有时候看着这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的,他就会忍不住想沈苍术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这般想着,张连翘嘴边的笑容就变得淡了些,因为心里想起了之前惦记的事,所以他也变得有些心情复杂起来,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他让陈分明先坐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到了司机的边上,可是还没等他和司机说清楚医院的地址,他却忽然感受到有什么刺激性喷雾喷在他的脸上,紧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
天一亮,沈苍术就醒了。
外头的朝阳投射进帐篷,远处依稀有獒犬的吠叫声,仰躺在昏暗的帐篷中的他先是茫然地眨巴了眼睛,接着望着斑斓的帐顶他忽然烦躁地叹了口气。
昨晚做梦的时候他又梦到张连翘了,自从出了门之后他每晚都能梦见他,如今也见怪不怪了。起初这梦还是挺纯洁的,就是些亲亲抱抱,可是伴随着沈苍术这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对劲,他这梦的内容也开始不对味起来了。如今虽然醒了,可是这沈苍术的脑子里还残留着些许的印象,而光是想到那尴尬的梦境内容,沈苍术这耳朵根都觉得有些发热起来。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沈苍术就算是再不舒服也不会在这些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更何况先是工作的情况下,他自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问题,所以在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他便干脆出了帐篷和外面的队伍回合。恰巧这时候,这些人也都醒了,挥挥手在帐篷外和沈苍术打个招呼,除了那个叫莎拉的女人,其他人的态度也都十分正常。
“今天我们就去村子里吧,拉姆,到时候就要拜托你了,我们没办法得到本地人的信任,你会帮助我们的对吧?”
领头人老何用试探性的话和沈苍术交流着,他依然没有向沈苍术透露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似乎也料定沈苍术对此一无所知,而闻言的沈苍术也只是点点头,接着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点点头道,
“他们都是善良的好人,一定会欢迎你们的到来的,只要你们真心诚意,雪山上的人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来访的贵客。”
沈苍术的话让老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满口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打扰当地居民的生活,那模样看上去诚恳又温和,可是转头他就用英语冷冷地交代莎拉将后备箱的枪给带在了身上,而沈苍术默不作声地听着其中两个队员在那儿讨论着什么专家队伍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两天内就能接应之类的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之前他本以为这个偷猎组织就是他所要应付的全部了,现在看来,他们这个组织应该还有负责接应的其他成员和一支由专业人才组成的考察队伍。以老何为首的这七个人应该是来提前打探情况的,不出意外的,在进入村庄之后他们便会用武器将整个村子都控制起来。原本沈苍术还在想着,等他们露出真面目就直接和他们正面对上,可现在看来,他必须要继续伪装下去稳住这些人,否则一旦他们和接应的队伍失去联系,那么那些人势必会察觉到事情发生变化,从而产生警惕,而之前他所部署好的一切也会被彻底打乱。
这般想着,沈苍术的表情便凝重了几分。在简单的煮了顿酥油茶之后,他们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后便开始往山上的村落赶,在沈苍术的带领下,他们成功地接近了这个村庄。远处传统的藏族碉房错落有致,被拴在村口的健壮獒犬警惕地注视着过来的这一行人,沈苍术大老远地就用呼喊声将村子的人引了出来,而在看到跑出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后他的脸色微妙地变了变。
村子的青壮年并不多,听说是都去了市里工作了,所以这村子只是个由三十多个老人妇女和孩子组成的小村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流传很久的族内传说,他们的这种平静生活并不会被打乱,可是此时举枪的匪徒已经缓缓的接近了他们,沈苍术却不能起为他们做些什么,而就在他压抑着心头的烦躁用熟练的藏语和这些看上去朴实淳朴的藏民交流了几句后,这些村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干脆地将他们放进了村子里。
“客人们,都进来休息一下吧,正好可以喝点我们自己的青稞酒,我们这个村子很少有拉萨来的游客,因为这里没有美景也没有湖泊,不过我们有保佑着我们的神在这儿,那是个神秘而美丽的生灵,你们在山底下的时候见过他吗?”
因为沈苍术本身看上去像个本地人,再加上近些年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的确很多,所以村民们也没有产生什么疑虑,加上老何他们出手阔绰,一进村就直接将几张大红钞票递了过去更是让这些生活艰苦的村民看直了眼金。那个作为村子代表的老妇人特意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家中和善的和他们交谈着,偏偏她说的内容就是这些人最关心的,而几乎就在将这些话翻译过来的瞬间,坐在一边的沈苍术明显察觉到以老何为首的这伙人连眼神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谢谢,您刚刚是说神明?能请您仔细地说说吗?要知道,我们都是来布达拉宫朝圣的信徒,对于神明我们总是十分的好奇,您说他现在就在山上,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