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沉默了。
是的。
影子本身就是“毁灭”和“破坏”的代言词,它们将原始树界侵吞殆尽,啃噬着永恒之树。
如果没有猜错,南花就是原始树界,那巨大古木上的初始之花。
南花的花屑,启发了宁奕。
影子的起源……似乎只差一层窗户纸,就可以捅破了。
还差一点。
“这些东西,该怎么杀死呢?”
少年挠了挠头,他长叹一声,陷入了这个谜题之中,喃喃道:“不死不灭的生灵,身体里蕴藏着海潮般宏伟的力量……凡人想要杀死神灵,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吧?”
咯噔一声。
这句话,给予宁奕最终的启发。
宁奕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被巨大的力量按压在原地,连挑眉这种简单无比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他望向身旁,徐清焰同样神情紧绷,面色苍白。
时之卷的力量……抵达极限了……
“宁先生,徐姑娘……”
“我好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需要点燃……”
余青水回头望向阿婆的墓碑,语气欣喜的开口,然后陡然停住。
他重新转过身。
面前,只剩下那株静谧幽宁的巨大榕树。
陪伴自己度过勐山漫长岁月,朝夕相处的宁先生,徐姑娘,只一转眼,便不见踪影。
树叶簌簌作响,如海如潮。
“宁先生……”
“徐姑娘……”
少年怔在原地。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如今,回应自己的,只有叶鸣,风响。
他们的来到和离开,都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像是一场梦。
来时没有问好,离去没有告别,这一切就像是折叠的白纸,折去了开头,只留下温馨的过程。
只是,勐山的雾退散了。
那枚竹简的温暖还在。
四周的一切,都在提醒余青水,这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梦。
“这样……也好。”
少年低声落寞笑了笑,从勐山山顶缓缓离开。
回到宅子,一个人孤独的收拾行李。
无意间发现,徐清焰桌面的灯盏底座下,竟然压着一张泛黄的古画。
余青水掀起灯座,缓缓捧起这张画纸,纸张经历了不知多久的岁月,覆上了一层细密的寒霜,但被人精心保管着,所以此刻,仍然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古画上画着一对少年少女。
男孩的肩头扛着女孩,默默坐在墙壁的一边看戏。
墙壁的另外一边,是喧嚣的看台,人头攒动,波浪般的曲线如海水潮声。
这个世界。
其实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