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骡马圈那边。”
王宝林顾不得再算帐,起身披上一件衣服便走,他们这一行,拿到一笔大生意,以后就往往会形成老客,所以他十分重视。
王氏店铺的旁边便是占地数十亩的牲畜圈,他走出大门,远远看见十几名大汉簇拥着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在说着什么?
王宝林心中有点奇怪,读书人来买牲畜他还很少遇到,说不定是某个世家需要牲畜,他兴冲冲走上前,拱手笑道:“在下王宝林,是骡马小店的当家人,请问先生是?”
文士转过身,打量他一下,笑道:“王东主不认识我了吗?”
王宝林也觉得这个文士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歉然道:“很抱歉,是看着先生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也难怪,一面之缘罢了。”
文士淡淡笑道:“几年前窦建德要征用你所有的骡马,不就是我来和你谈的吗?”
王宝林大吃一惊,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窦建德军队强征他的牲畜,使他损失了五百多头骡马,他顿时想起来了,吓得后退几步,“你是.....凌军师!”
来人正是凌敬,房玄龄接到张铉的鹰信,告诉了他们一个线索,凌敬认识这个王宝林,便主动请缨前往。
凌敬微微笑道:“王东主不用害怕,窦建德军队已经灭亡多年了。”
王宝林虽然不再害怕,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依旧惊魂未定,不安地问道:“凌先生有什么见教吗?”
“我不是来买你的骡马,只是来问你一件事。”
“问事?”
王宝林眉头一皱,“问我什么事?”
这时,凌敬背后的刘兰成冷冷道:“劝你知趣一点,凌先生可是齐王帐下的录事参军,就算你们县令来也要恭恭敬敬行礼。”
王宝林见多识广,他知道齐王帐下的录事参军是什么职务,那可是相当于太守一级的高官,他吓得不敢怠慢,连忙赔礼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凌参军宽恕!”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吧!”
“请参军到小人店铺中喝茶休息!”
凌敬点点头,便跟着他向店铺走去,走进店铺内堂,凌敬坐了下来,陪同凌敬前来的刘兰成也在一旁坐下,王宝林亲自给他们上了茶,凌敬摆摆手道:“请东主坐下吧!”
王宝林忐忑不安地在他们对面坐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敬不慌不忙问道:“王东主应该认识安乐郡郡丞邵燕山吧!”
王宝林点点头,“我常去草原购买畜力马,认识他多年了,他怎么了?”
“他因通敌之罪已经被免官下狱了。”
王宝林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长长叹息了一声,他忽然又警觉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敬注视着他眼睛问道:“邵燕山获罪下狱,应该在王东主的意料之中吧!”
王宝林心中有点慌乱起来,目光避开了对方注视,结结巴巴道:“这....这话怎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到...感到有点可惜。”
凌敬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们并没有来抓你,只是我来和你谈一谈,谈得好,你继续经商发财,谈不好,五代相传的骡马店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希望王东主明白这一点。”
凌敬毕竟是文人,说话都很含蓄,如果是刘兰成开口,就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宝林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低下头半晌道:“邵燕山可是因为突厥人之事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