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铉冷冷下令道:“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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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三兄弟的覆灭,意味着南方的第三块硬骨头被啃下,也意味着北隋的势力向东扩张到了豫章郡一带。
一支船队正缓缓在鄱阳湖中向北航行,为首一艘大船内,张铉正在听取房玄龄视察蕲春郡的报告,房玄龄身体康复后并没有直接来豫章郡,而是从彭泽县乘船去了长江北岸的蕲春郡视察。
蕲春郡原本是萧铣的地盘,但蕲春本身属于江淮,当张铉灭杜伏威取了江淮,李世民又夺取了江夏后,萧铣便不得不放弃了在两强夹缝中的蕲春郡,蕲春郡太守转而向北隋效忠,房玄龄便受张铉委托前去安抚蕲春郡的官员。
但房玄龄的真正任务是评估蕲春郡的防御和安全。
“蕲春郡西靠汉水南临长江,与江夏郡隔江相望,可以说是进攻江夏郡的桥头堡,对江夏郡的威胁极大,如果我是李世民,我必然会拿下蕲春郡,作为江夏郡东部的防御缓冲。”
“先生觉得李世民会这样做吗?”张铉笑问道。
“他当然想,只是苦于没有战船,无法运送大军过江。”
“唐军不至于连运送士兵的船都没有吧!”
“他们有几艘货船,但殿下也应该明白,如果没有控制长江的水军实力,唐军渡江只会自取灭亡,李世民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决定。”
张铉点了点头,“先生说得对,这次我们攻打林士弘,唐军虽然频频现身,但始终不敢介入,还是因为他们缺乏水军,底气不足,本来李世民是想借口援助林士弘而骗取他的战船。
刚开始林士弘一口回绝,但如果如果林士弘抵不住我们的压力,极可能会牺牲部分战船来换取唐军的援助,偏偏林士弘在关键时刻死了,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就算最后林正威妥协也来不及了,我们已封锁了鄱阳湖口,所以说求人不如求己,若唐军早一点开始造船,也不至于今天这样被动了。”
房玄龄笑了笑,“水军是需要慢慢积累,不可能一蹶而就,当年殿下如果不是在北海郡便开始大力发展造船业,也不会有今天我们强大的水军,即便如此,我们的水军也是一步步积累,一点点壮大,唐军已经失去了先手,再想补救已经很难了,最多只能在关陇或者巴蜀搞搞运输,对了,险些忘记一件事,长安传来一个重要情报,唐军准备使用皮筏子了。”
张铉愕然,“使用皮筏子?”
“正是!”
房玄龄笑道:“应该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小皮筏子,而是大型皮筏,八年前我去金城郡游历之时曾经见过,在黄河之上运送物资,载货量相当于一艘千石战船。”
张铉不由哑然失笑,“看来唐军对船只需求之急,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程度,也说明刘兰成功劳卓越,我要好好嘉奖他们才行,居然把巴蜀唐军拦截在峡道上二十天,彻底改变了南方战局,这个功劳可以封县公之爵了。”
“那是殿下有识人之明,破格任用刘兰成,他也没有辜负殿下的期待。”
说到识人之明,张铉稍稍犹豫一下,问房玄龄道:“还有就是关于吕氏兄弟,已经有好几个大将劝我杀掉他们,军师怎么看?”
“不知他们犯下什么罪孽,竟然需要杀掉他们?”房玄龄不解地问道。
“他们没有犯罪,而是立下大功,若不是他们为内应,我还不会那么容易剿灭林士弘。”
“既然立下大功,那为何要杀他们?”
张铉苦笑一声道:“是因为他们阴狠毒辣,怂恿林正彪杀兄弑父,最后又出卖了林正彪,将士们对他兄弟二人极为反感,不愿意与这种人为伍。”
房玄龄微微笑道:“首先这两人是殿下派去卧底,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应该是维护殿下的利益,至于阴毒狠辣,我倒不觉得是什么罪孽,就像一把刀,可以除恶扬善,同样也可以滥杀无辜,关键是谁来用这把刀,当然,将士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殿下不能只用光明磊落之将,也还需要阴险毒辣之臣,某些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去做恶人,就看殿下怎么用他们。”
张铉点了点头,既用之,则信之,房玄龄的劝说使他最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