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又在篮子找了找,再没有别的吏部牒文,他想了想便对从事道:“去看一看,韦尚书在不在官署内?”
从事飞奔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启禀相国,韦尚书在官帐内。”
裴矩起身********,向吏部大帐缓缓走去。
韦云起在新隋成立后被任命为吏部尚书,掌管人事大权,五品以下官员由吏部直接考核,然后提交相国核准后任命,五品以上官员则最终需要摄政王批准方可完成任命。
虽然吏部没有直接任命权,但吏部拥有提名权和考核权,不管是张铉想任命某人,或者相国想提拔某人,都必须由吏部来提名。
这也是张铉对韦云起的信任,此时韦云起正在桌案前审阅几份官员考核报告,有从事在门门口禀报,“裴相国来了,说有事和尚书商量。”
韦云起放下报告笑道:“快请相国进来!”
不多时,裴矩踱步走进了大帐,韦云起连忙迎上前躬身施礼,“卑职参见相国。”
“呵呵!已经过了下朝时间,韦尚书怎么还没有回去?”
“回去也没什么事,正好有几分考核比较急,所以先处理一下。”
“可惜公务不能带回去处理,有点不太方便。”
“公务带回家处理会有很多弊端,当初先帝也不允许。”
裴矩点点头,“说得也是!确实有弊端。”
韦云起请裴矩进帐坐下,又让从事上了茶,裴矩看了一眼桌上的考核报告笑问道:“上次苏相国提出,官员的考核报告最好交给御史台复审,不知韦尚书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裴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韦云起和苏威对立起来,苏威提出的方案是制衡吏部的官员考核权,实际上是对吏部权力的一种削弱。
当然,苏威并不是针对韦云起,而是响应张铉制衡原则而提出的一个方案,也是从前朝廷的一个弊端,吏部选曹权力太大,杨广便用七名大臣来负责选曹,虽然抑制了吏部的权力,却又形成了另一种弊端,比如虞世基的独权。
韦云起欠身笑道:“这个方案其实也不错,但御史台本身就有对官员的考察,是实地考察,而吏部的考核报告是根据人口、赋税、路桥、狱罪等等地方政绩来综合考核,实际是一种书面考核,所以我觉得最好将两者结合,既有实地民望考察,又有书面政绩考核,以前北海郡的做法是建立官员档案薄,不管是监察御史的评判还是巡风使的民望调查,还是各部的政绩考核,都统统放在一起,然后吏部官员写考核报告时都能用到,这样的考核报告就比较公允。”
韦云起的意思是可以参考御史台的监察报告,但官员考核权不能拆分,不能削弱吏部的权力。
裴矩点点头又笑道:“那怎么保证吏部官员不徇私枉法呢?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绝没有半点对吏部的不敬,请尚书千万不要多心。”
韦云起淡淡一笑道:“这就是官员档案簿的作用了,如果这名官员不称职或者犯案,那么就要追查官员档案簿,当时是谁写的考核报告,是谁签字提名推荐,都要承担失察之责,这个追查就是由御史台负责,也是对吏部的一种制衡监督,同时也不干扰吏部平时的政务。”
“北海郡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吗?”
韦云起点点头,“准确说是青州的制度,不仅仅是北海郡。”
两人闲聊两句,裴矩便将话题转到了他的来意之上,他喝了口茶笑道:“我这段时间去了安阳考察,很多朝中的事务都不太清楚,不知涿郡郡丞有没有任命?”
“相国看到提名书了吗?”
裴矩摇摇头,“尚未!”
韦云起笑道:“那就是了,相国都没有看见提名书,怎么可能有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