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八十艘中型战船在一艘大型龙舟的带领下沿着通济渠向淮河驶去,船只上满载着一万士兵,他们逆水而行,必须依靠风力,所有船帆都拉起来了,船帆如云,颇为壮观。
在为首的大船上,司马德戡手提铁枪,目光恼怒地望着远处的淮河交汇口,由于通济渠即将注入淮河,河面十分宽阔,足足宽达一里,两岸都是数里长沼泽,骁果军无法从岸上协助他们,船只也无法靠岸,只能从水面上冲过去,如果不行就向回撤退。
司马德戡在江都兵变中立下首功,被封右屯卫将军,别人被封尚书、国公,他却仅仅只升了一级,连爵位也没有,赏赐也不过百两黄金,让他心中愤恨不已,宇文化及为何待自己如此之薄?
现在却又让自己去给他们卖命,打一场必败的仗,这让司马德戡有一种被卸磨杀驴的感觉。
但恼怒归恼怒,司马德戡也知道天下已无自己容身之处,他已上了宇文化及的贼船,宇文化及的船翻了,他一样也活不成。
他们的任务是突破隋军封锁,在淮河对岸登陆,为后面大军渡河创造条件,但实际上他们是去试探突破封锁的难易程度。
司马德戡集中注意力观察河口处青州军战船的动静,此时他们离河口已不到两里,依然看不到隋军的任何动静,这使司马德戡心中有点困惑起来,他也不懂水军,不懂战船的速度和冲撞力,也不懂水军战术,在他看来,水战和陆战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强行突破成功,便是作战胜利。
“给我擂鼓!”
司马德戡大喝一声,大船上顿时轰隆隆鼓声大作,八十艘战船上的万余士兵开始大喊起来。
尽管骁果军喧嚣鼓噪,但青州军依然不为所动,河面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站在山阳县城头观战的宇文化及等人也有点困惑起来,他们站得高,看得远,在河口附近分明停泊着数十艘青州军战船,他们始终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们一定要等自己军队的大船驶近了才动手吗?那样距离河口也太近了,突破就容易多了。
“殿下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河面大喊起来,“有船只出动了。”
宇文化及等人立刻扶着城墙向河面上望去,只见一直停泊在河道两边的数十艘青州军战船开始出动了,但它们不是迎头而来,而是沿着河道两边列队向南疾驶,明显是要错开骁果军的战船。
这让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对方这究竟是什么战术?
元礼注视着青州船队,他忽然醒悟,急对众人道:“对方是要绕到我们身后,截断我们船只的退路!”
宇文化及大惊,急问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元礼回头冷冷对宇文智及道:“大将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宇文智及有点恼羞成怒,怒视元礼道:“我只是安排军队出战,具体作战指挥是司马德戡,问我做什么?”
元礼哼了一声,撇着嘴道:“估计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宇文智及大怒,按着剑柄喝道:“你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大喊:“有小船出来了!”
众人一起向河面上望去,只见河道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上百艘小船,密密麻麻分布在河面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青州军这是什么战术?但他们心中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恐怕这支船队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