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见到了李渊派来的账房管家程珉,他才终于明白其中的奥妙,不在于他要用多少钱买下这块地,而在于李渊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等了好几天,今天李渊终于派次子和他接触了,让黄晋大喜过望。
黄晋连忙吩咐一声,两名伙计挑进一口木箱子,随即退下去,黄晋打开木箱子,顿时金光闪闪,里面竟然是一锭锭黄金,整整齐齐码放在木箱里,黄晋陪笑道:“百两一锭,一共十锭,请公子笑纳。”
李世民表情很不自然,勉强点了点头,“那么就这样决定了,黄东主可以随时去太原留守府办理购地手续,至于这只箱子,等天黑后,烦请黄东主派人送去我府上,然后请黄东主保持沉默。”
“公子请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人绝不会多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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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西市,李世民如释重负,不由轻轻松了口气,程珉明白李世民的心情,在一旁笑道:“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总是有点难为情,等习惯了,公子也就不会再紧张。”
李世民微微叹息一声,“今天我算是见了世面,一千两黄金啊!那个黄东主眼睛眨都不眨,以前我不理解父亲强买土地,我觉得这样做有辱斯文,现在我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苦衷。”
“公子理解了什么?”程珉笑问道。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一旦父亲失去权力,我们李家连商人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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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皇宫御书房内,杨广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各地送来的奏卷,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道:“部下,宇文大将军有急事求见!”
杨广点点头,“宣他进见!”
不多时,宇文述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下快步走进了御书房,他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杨广放下朱笔笑问道:“这么晚了,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找朕?”
“陛下,臣有两件事要禀奏陛下,首先臣要弹劾齐郡通守张须陀!”
杨广眉头一皱,“张须陀做了什么事,大将军竟然要弹劾他?”
“启禀陛下,张须陀未经兵部同意,擅自任命军史分驻各郡,有割据山东之嫌,企图拥兵自立,胸怀不臣之心。”
杨广顿时拉长了脸道:“这件事虞尚书已经向朕汇报过了,兵部同意张须陀的方案,若不分兵拒守,乱匪还会死灰复燃,朕也认为张须陀做得很对。”
宇文述顿时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得到的消息有误,虞世基居然同意了,怎么可能?难道张须陀暗中走了虞世基的关系?
想想也不可能,这种事情没有足够的人脉,就算给钱虞世基也不会答应,难道张须陀又找到了什么靠山不成?
宇文述半晌说不出话,杨广愈加不高兴了,冷冷道:“张须陀剿灭乱匪,有功于社稷,希望大将军以后不要把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
宇文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道:“微臣铭记陛下的教诲。”
“还有什么事?”杨广又问道。
“还有就是关于李渊,微臣得到内线禀报,李渊表面悔改,实则暗中受贿。”
这件事杨广倒有几分兴趣,他问道:“李渊怎么受贿了?”
“启禀陛下,李渊将太原紧靠北市的一座旧军营卖给了一名京城大商人,从中收取了一千两黄金的贿赂,这件事就发生在今天上午,他让次子去西市接受了商人的贿赂。”
杨广负手走了几步,冷笑一声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朕并没有看错他,还居然让儿子替他做这种不知廉耻之事,连朕都为他感到羞愧。”
宇文述见杨广恼火,暗暗兴奋,连忙趁热打铁道:“陛下,李渊之子还说,一旦他父亲失去权力,他们李家连商人都不如,这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不知廉耻之人,陛下怎么能再让他镇守太原,陛下应该以坐赃之罪罢免李渊。”
杨广沉吟良久道:“这件事朕知道了,大将军若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
宇文述愣了一下,连忙道:“卑职告退!”
他着实摸不清杨广的意图,一头雾水地退了下去。
好一会儿,杨广望着屋顶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自言自语道:“朕还以为他的儿子会有点出息,现在看来,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豚生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