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登高而望,道:“郁尘还未回,证明已在路上遇到突袭,若是明日还未得到他的消息,你就要率一队人马去找寻,如若不然,他可能就要葬身在……”
“不可能,他临走前承诺过,说一定会回来。”上官子煜深吸一口气,心虚地答道。
然实际是郁尘走之前,两人还在冷战,郁尘是趁夜单独走的,并未告知他,甚至一句话也未留。
直到现在,他都难以相信,郁尘走了有三日了,这三日里音信全无,一句话都未曾派人传过。
东方月深看他一眼,说:“他向来勇猛,其实也不必太过……”
“将军,上官将军……”传令将士策马奔来,仰着头朝城墙大喊:“上官将军,郁将军他在黑水河西畔遭遇胡骑突袭,已经…”
“已经什么……”上官子煜大喊,“快说……”
“郁将军他与胡合部将军达奇抗战,后来就,就消失了,我们找遍了河畔没找到他的……尸首。”
一瞬间,血液激涌,冲击大脑,身体骤然瘫软,双腿也不使唤一样,堪堪倾倒下去。
东方月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喊道:“去传军医,传军医。”
上官子煜感觉到疼痛,一根长剑直刺胸口,穿心而过,疼痛顺势袭来。
他仿佛被置身在无边的烈火里,深渊在侧,火光剑影,他看不清任何人。
忽而周身是无边的静谧,血光四溅,是战马的嘶鸣与将士们的哀痛,再抬眼时,他看到了郁尘,利剑戳在胸口,他脸上挂着憨笑,“煜儿,哥哥又做错了什么啊?”
上官子煜被疼痛压得喘不过气,他想要跑过去,想要抓住他要探过来的手,可是过不去,也抓不住。
疼痛从骨血蔓延至全身,一寸寸侵蚀着肌肤,血肉,直至心脏。
他伸着手,咬着牙向前,泪水淌满脸颊,好模糊,他看不清人,什么都看不清。
郁尘依旧是那番模样,他看着人,不住的问:“我做错了什么……”
上官子煜嘶哑地喊着,“没有,什么都没有,是煜儿的错,哥哥没有做错。”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是我的贪欲,我不该思慕你,不该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该……”
我不该任性。
我不该待在你身边。
我不该有妄念。
上官子煜再次陷入了无边的深渊,那里是他的私欲,那是没有战乱的平淡日子里两人同坐桌前,郁尘给他夹过爱吃的菜。
虞都皇城都护府的庭院里,荷叶深深,翠□□滴。郁尘牵着他的手,将那条锦鲤捞起来给他看。
紫荆山上,风雪正盛,郁尘带着狐裘从身后而来,将它披在他身……
从前……
以后……
都不会再有人舔着脸凑过来哄他,也不会有人敲着他的脑袋叮咛“太瘦了,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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