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忿悁之节,终定累世之功。”
摒弃一时的愤怒,才得终身的威名,这句话是说于他,又何不是说于南宫寒自己。
虞都皇城一行终会有人要牺牲,就如南宫寒自己走前所预料一样,“此生未知,但愿你安。”
世事未知,但东方月知晓风雪那夜南宫寒眼神里的笃定,就好似他说的话一样,“月儿,要活着,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再定功名。”
一夜激战,他与旁人不同,他们与皇城众人不同,其余人带着功,而他们带着罪责,是谋逆之臣,更是整个大虞通缉之人。
即便东方月出现在皇城里,即便他统一了江南,护住了安西,有谁人知晓,百姓更是不会轻易相信。
南宫寒甘愿,死的也情愿。他一命抵了他的三个孩儿。东方月,奴牙,夜羽,才让他们再有有堂堂正正而活的机会。
所以东方月不得不走,那不是他一个人的命。他可以拼下力气,甚至可以替师傅去死,但夜羽不可以,奴牙也不可以。他的出现必定会是皇城里所有的公敌,他是□□的通缉要犯,他一人死并不能解救所有人活,甚至会波及身边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是不死,他还有机会,还有让他们重活一次的机会。
所以情势逼迫,他不得不走,也必须要走。
那个头也不回的决绝里,有他最赤诚的心,最肝胆的义。
这几个日夜里,他总是不能安睡,怕没人理解,更怕别人误解。
他将对南宫寒和奴牙的歉意埋藏在心底最深处,那是不想要人去揭开的伤疤。
但是没有办法,皇城里有人在等他,身边的人祈盼着他能带来盛世长安,即便背负着忘恩负义之名,即便迎来的是千古骂名,他都要如平常人一般坚强的活着,兵随将心,不可以再让其他人因他的犹豫不决再次陷入绝境。
他东方月不仅要站起来,还要堂堂正正的再次站在世人面前。
……
风情随着夜羽出了营帐,微弱地月光笼罩在她身上,那身烟紫色的衣衫看着又妖艳了些许。
“我骂他痛快了,”她伸出手,双臂环胸,将自己深深地拢了起来,“我想要他时刻提醒自己,时刻忆着还有仇要报,不可以再是这般颓然模样……”
“公子他不会,”夜羽接上风情的话,道:“公子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他可以站起来,有太多人等他去救。上官公子在皇城,晨将军他们还在等他,如果那夜公子不走,那上官公子他们便没有名正言顺回来的理由,他们便不会再在朝堂稳住脚。皇城百姓现在还容不下公子,我们还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光明正大回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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