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荀北,可江南于他也是故乡。
幼时体弱多病,常常要去公子府寻医,后来上官羽干脆把他托付给了定远侯,所以严格意义上讲这里才是他的家。
午后的集市上,行人总要多一些,摊位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上官明棠百无聊赖地望着,忽见一抹碧色闪过眼前,上官明棠走过去,站定在摊位前。
“劳驾,这个怎么卖。”
因阳光有些晃眼,东方月手撑着头,拿衣衫遮蔽了眼,一听有人上前询价,便猛得起了身,“这位公……”
相隔太近,东方月一眼便认出了人,那白衣依旧,眸光清冷,只是身形看着略微消瘦了些。
他颤抖地往后退了两步,立马低了头。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令他做到这般难堪,唯有眼前人。
他爱一分,他伤一寸。
缠绵悱恻,绵绵情意,玩弄的是情,如今他已经血肉模糊,还要过来看他笑话不成?
昔日的爱/欲,痴怨,不过是镜花水月,于他已成绮丽梦境,梦过了,便要醒来。
东方月拿着东西的手哆嗦了一下,暗暗偏了半张脸,将自己埋了起来。
上官明棠定定地站着,眸光清淡如水,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澜,面色如常。
不急不缓,不悲不喜,不怨不恨。
上官明棠注视着人,在这静谧的空间内,虔诚又认真的问道:“请问,这对玉龙怎么卖。”
东方月握着那对玉龙,手直攥得骨节泛白,僵持了许久,东方月才缓缓抬了眸子,脸上笑意慵懒,“这位公子,这个本是不卖的。”
“这位公子”。
一句公子,一抹淡笑,往日情意痴缠撇得清清楚楚。
上官明棠颤了颤身子,自嘲地笑了,他有何脸面站在他身前,他利用了他的情意,伤得他体无完肤,如今还要肖想他会一如既往地待他,果真是痴人说梦。
他再出现,于他不过是愤恨绝望而已。
“若是公子喜欢,便拿去。”东方月说。
上官明棠愣怔地望着他,呆立了片刻,又说:“既然老板不卖,那便不要了。”
东方月迫不及待想送客,“公子慢走。”
上官明棠走了几步又回了身子,立在东方月面前说:“见老板这里都是些小物,不知可会修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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