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丞相府里。
夜羽被缚了手,吊在紫云轩外。
晚些时候,雨也不得时宜的落了下来。
夜羽一袭黑衣被淋了个通透,此刻正随着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滴落在院中的青石上。
绵密的睫毛打着颤,英气的脸被灯光映照得更深邃了几许,秋夜的雨是凉的,落在身上更是刺骨的寒。
东方月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上,眼神凌厉,“可知自己错在了哪儿?”
夜羽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吊着,直至明白再放你下来。”
夜羽确实是不知道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放了夫人出府?
上官明棠站在他身后,“何必惩罚夜侍卫呢,他并不知晓。”
东方月说:“交代的事情办不好,让看管的人看不住自然是要罚的,夫人若是心疼了,不如替他招了。”
天边胡恶女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便是雷鸣。
东方月转身,带了上官明棠就往雨里走。伞被抛至一旁,雨水淋湿了两人的衣衫。
“你可知我自荀北回来之时,郁尘曾赠了我一捧黄土。”东方月看着他,说,“那憨子说黄土里融了虎贲将士们的鲜血,他说要我悔,要我痛……”
东方月忽而一用力,将人摔了出去。
上官明棠猝不及防,直直地躺在了雨里,他回眸看了他一眼,兀自笑了。
冷雨打湿了东方月额前的碎发,雨珠落在眉间,看着整个人又英挺了,他说:“要我痛?来……你告诉我,我为何要痛。”
上官明棠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睑上滴落的雨水,用着几乎憎恶的眼神看向他,说,“为何不痛,要你痛那荀北山河,要你痛这大虞江山。你们在那皇宫里醉生梦死,沉溺在这自己营造的现世安稳里,有几人看得见荀北的苦……你为何不能痛,都要痛,那皇城里的人,你们都要痛。”
东方月怒道:“所以你派人在枫林拦截我,又让那婢女来医治我,就为了让东方家应了你这门亲事,就要我出不了这虞都……”东方月靠近,“我说得可对吗?”
上官明棠嘴角含笑,“是又怎样,你不是这虞都城里最闲散的人吗,这不正好遂了你的意,拄拐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东方月也对着“她”笑:“确实啊。很好,还真应了顾风岩的话,我果然得了一良妻啊。”
“叫不上。”上官明棠说,“也比不得。”
“比得上,把自己的夫君耍得团团转,古今中外你是第一人。”东方月抬手,将“她”濡湿的碎发撩至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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