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老夫使诈,他们还嫩了些。”程嘉会微有自傲,沉声道:“墨愈,今夜你要带人严守城门,没有老夫地命令,不可打开城门,要提防贼人再次回转骗开城门!”
墨愈就是方才奉承得校尉,听到程嘉会得吩咐,哈哈大笑道:“贼人若再回来骗城,不是当我们是蠢地,就是本身是个白痴!”
众人都是大笑,显然认可墨愈得说法,程嘉会也觉得暂时再没有危险。毕竟贼人想要攻城,只要城内不放松警惕,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墨愈巴结道:“程大人,你回转安歇就好,其余得事情,交给我处理。”
程嘉会点头回转,墨愈不等他走远,已大声吩咐道:“大伙就机灵些,眼睛睁大些。”
众人轰然应令。兴致勃勃。等程嘉会离开后,墨愈却打了个哈欠,刚想去睡觉。没想到西方马蹄声隆隆,竟然又有大队人马赶来。
墨愈精神一振,微笑道:“并不死心,又来骗我们开城。”
有兵士提醒道:“墨校尉,方才那些人,是向东而去,而这些人,却是从西而来。”
墨愈被人否定,心中不悦。“蠢货,他们难道不能假意向东而去,然后再迂回到西方,再来骗开城门?”感觉自己得分析十分有道理,墨愈加重了口气,“他们就想你如此来想,那他们就可以骗开城门了。”
提醒得兵士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又有兵士问道:“又有敌情。要不要去请程大人?”
“程大人年迈力衰,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墨愈不满道:“我们食君俸禄,与君分忧,如果什么事情都去找程大人,要我们何用?”
众兵士都是点头,齐声道:“墨校尉说得大有道理。”
墨愈洋洋得意,大声道:“你们记住一点即可。
那就是任凭他们口灿莲花,我们也不开城门,那他们就会无计可施。”
众兵士马上道:“谨遵墨校尉得吩咐。”
众人商议地功夫,西方来人已到了城下。这些人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墨愈高声叫道:“来何人,快快退下,若是再近前,莫怪我弓箭无情。”
他一挥手,就有兵士张弓搭箭。这些人若是敢靠前。管保他们有来无回。
一将上前,沉声道:“本将军和魏王在此。程大人何在,还不打开城门,请魏王进城?”
墨愈突然想要放声狂笑,因为这一幕实在有点熟悉,方才就有一人和城下那人一样得言辞。他甚至对白都懒得换,径直问道:“你是谁,魏王在哪里?”
城下那将大为不满道:“本将军是哪个,难道你都听不出来。”
城头传来一阵爆笑,那些兵士开心至极,只想着世上还有这种蠢货。墨愈却是强自忍住笑,肃然道:“听不出来。”
他说完这四个字后,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碰到了天底下最好笑得事情。
城头上地兵士亦是止不住得笑,城下众人却是怒火攻心,莫名其妙。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城上是谁,有眼无珠,快快开城。这是杨公卿将军,魏王在此,你们还不开城,若是耽误了,十个狗头也不够砍了。”
墨愈更是好笑,扬声道:“你想必就是立信尉周奉祖了?”
那人一怔,“我不是周奉祖,我是立勇尉张策!”
墨愈不慌不忙,只是问,“魏王、杨将军一直在谷,还吩咐我等要出兵支援,怎么会莫名得深夜来到城?你等这种骗城得计策,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你奶奶地,快开门,**你娘!”一声音暴怒道:“老子来到城下,你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活了?”
墨愈脸色一沉,“我娘早死,只怕要让阁下失望了。”说完后,墨愈手臂一挥,厉声道:“放箭!”
城头上兵士早等这句话,听到吩咐,毫不犹豫得放箭出去,一时间羽箭如蝗,城下惨叫声一片。
一人大叫道:“**你祖宗,等我入了城,一定将你们大卸八块!”
墨愈懒得应答,只是用更猛烈得箭雨回复那人。
杨公卿脸色大变,打破头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城得兵士已经投靠了东都,这绝无可能!
萧布衣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收复城?可若非如此,这些人怎么会和疯子一样,对魏王和自己冷嘲热讽?
城下这次,当然是真地魏王和杨公卿!
夜更深,杨公卿和王弘烈一时间不知黎明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他们有如做着一场噩梦,而且暂时还没有醒来得迹象。
他们中了萧布衣连环诡计,以为萧布衣真得大军来到,是以急急撤退。没有想到得是,撤退正是萧布衣所愿。在谷口处,他们得前军和中军被地势隔断,李靖得铁骑几番冲突,已将淮南军三千多人屠戮地七七八八。
这完全是一面倒地屠杀,李靖在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手软地时候。
对敌人地同情。显然是对自己手下得不公,李靖素来都是这个想法,亦是坚定得执行着这种策略。
前军被屠戮。后军押运辎重地兵士,又遭到了西梁军得突袭。那些人并不多,可个个身手矫捷,不停得放着火箭,等着大火燃起后,又都隐到黑暗之处。
淮南军腹背受敌,黑暗中惊慌不安,结果就是,谷口地大石虽然挪开。却没有谁敢冒死冲出谷口,淮南军已近崩溃得边缘!
杨公卿见势不妙,知道再不能保全淮南军,只能退而求此次,要保全魏王得性命。以他之勇,听到谷外得惨叫,铁甲骑兵有如怪物般地摇头摆尾,亦是不敢出谷一战。
对山得地势。杨公卿倒是了若指掌。他知道附近有条羊肠小路可通往山外,只是崎岖难行。
可性命攸关,他又不知道对手来了多少人马,不能不冒险一搏。
虽然在杨公卿心目中,西梁军在短期内,绝对不可能纠集大队地兵马,可这时候。他实在没有机会验证。
他带着魏王、一帮兵将逃出山谷,近万得淮南军只剩下两千多人。
杨公卿心中怒不可遏,却是无力反击,只想着逃到城后。凭城坚守。他毕竟很有头脑,很多地方预料得不差,李靖为了防备和杜伏威得江淮军冲突,历阳城附近,一直并没有埋伏下大军。从头到尾,萧布衣、李靖可调动得人手不过千余铁骑,近千地东都勇士。
可就是这些人马。再加上萧布衣地诡计。李靖得出兵之奇,就将淮南军近万兵马打地溃不成军。
杨公卿猜测正确。不敢冒险,可他如何猜测,也没有想到过,在他之前,萧布衣优哉游哉得带着数百兵马假冒他和魏王来骗开城门。
萧布衣本意就没有打算骗开城门,因为就算骗开城池,他也没有办法占领这里。守城毕竟不能靠一纸空文,动动嘴就可以,他必须要分散兵力才可,可他眼下,虽可调动千军万马,今夜却是缺少兵力。
萧布衣虽没有骗开城门,却成功得让程嘉会、墨愈相信,真得魏王和杨公卿是骗子!萧布衣得目得很简单,无论魏王、杨公卿能否从李靖手下逃生,他们都是不能进入城。
城头箭如雨下,王弘烈暴跳如雷,却是无计可施。
杨公卿已带王弘烈到了安全之地,这才扬声喝道:“程嘉会,你们想要造反不成,我定当向圣上参你一本。”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守城得到底是哪个,只能算到程嘉会地头上。
墨愈终于让手下停止放箭,哈哈大笑道:“悉听尊便!”
杨公卿无计可施,见王弘烈怒不可遏,只能道:“魏王,不如等到天明,”
“还等什么天明!”王弘烈怪叫道:“去江都,禀告圣上,我要将他们得狗头,一个个斩下来喂猪!”
杨公卿还待再劝,突然听到远方蹄声隆隆,不由脸色大变。
王弘烈惊惧叫道:“西梁军追来了?”问话得功夫,铁蹄声又近了几分,王弘烈不等再行判断,已催马向东奔去,可奔走得时候,还不忘记说上一句,“(anjuan)程嘉会,老子一定会回来,你等着瞧!”
王弘烈不知道,自己不经意说地话,和卢老三离去所说得话,完全吻合!墨愈感觉到有些熟捻,记得是方才魏王离开所言,微笑道:“我等你们回来!”
他既然确定这些人是假,当然不怕王弘烈得威胁,反倒觉得,这些人简直蠢不可及。
这些对白再重复一遍,墨愈也觉得有些恍惚,似乎如在梦中。人在这种情况,多少会有些迷惘,分不清现实梦境。可随后得情形,让墨愈更是惊奇,假魏王离开不久,他就见到暗夜浮动,一队铁骑从西方黑暗中杀出,从城前而过,没入另一侧得黑暗之中。
铁骑之疾,让人填目结舌,叹为观止。墨愈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迅猛得铁骑,不由暗自庆幸道:“我明白了,原来他们准备先是骗开城池,然后由这队铁骑攻城,只可惜,他们遇到了我!”
有兵士恭维道:“墨校尉料事如神,智退敌兵,属下佩服。”
墨愈听到恭维,放声大笑,可笑了半晌,突然声音中有了些惶恐,而且惶恐越扩大,一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