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王爷说的时候他还未觉得如何,可如今给自家主子复述一遍,他却发现了许多问题,深深的困惑着他。
不过……
想着顾丞相极有可能是自家主子的岳父大人,鹰袂便愈发小心的藏好了自己的小心思。
“也就是说,丞相根本不认识乐烛?”黎阡陌沉眸。
“是。”
“知道了。”
“属下告退。”鹰袂垂首退下。
回到内殿,便见楚千凝刚好午睡醒来,睡眼惺忪,娇软无害的样子看得他心念微动。
已入秋季,天气渐凉,他细心的帮她掩好被子,随即才将她连人带被抱起。
“出何事了吗?”
“没有,是鹰袂到了。”一边说着,黎阡陌一边拿过在旁边温着的汤药。
根本就不需要他用勺喂,楚千凝接过后仰头就喝了下去,甚至连眉头没皱一下。可看她一脸平静,身旁的男人却不禁皱起眉头。
“不苦吗?”他拿了一颗蜜饯喂给她。
“苦。”
但是比起死,这苦涩的汤药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般痛苦不堪的寒毒她都熬过来了,这点苦味又算得了什么!
无所谓的朝他勾唇笑笑,楚千凝恐他一直想着这点事,便赶紧转移了话题,“鹰袂既是来了此处,那丞相大人的毒已解了吗?”
“嗯。”
“真的?!”想着那人身体无碍,她不觉心安了不少。
“凝儿……”
异常专注的同她对视,黎阡陌十分郑重的对她说,“爹已向丞相问明了昔日之事,他不认识乐烛,只与一名叫乐烟的女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是丞相与乐烟的女儿。
“乐烟……”楚千凝微怔。
“丞相说,暮雪的样貌像极了乐烟,正是因此他当年才会收她为义女。”
话至此处,楚千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暮雪与乐烟相像,自己又与暮雪相像,等于乐烟同自己也有相似之处。可是,仅凭这个便能证明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吗?
目光惊疑的看向黎阡陌,她的心里有些茫然。
那乐烛又是谁……
为何定要置自己与丞相于死地?
乐……
这个姓氏在南凉很多见吗?为何接连出现的这几人均是这个姓氏?
就她所知,南凉的国姓应当是复性“南月”才对。
“冷画他们那边可有消息了吗?”她总觉得,自己眼角这枚胎记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暂时没有。”
“那……”
见她欲言又止,黎阡陌便心知她想问什么,于是便主动为她解惑,“丞相不记得乐烟眼角有胎记。”
但他却觉得,许是对方设法藏起来了也说不定。
眼下他们尚未相见,一切均言之过早。
“你方才说,之前丞相曾在南凉寻过乐烟一段时日,那不知姓这个姓氏的人可多吗?”楚千凝不死心的问道。
“南凉的都城月溪城中倒是有几户人家,但均是小门小户。”丞相说,乐烟穿着精致考究,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不过……
身边却又无一人伺候,这点很是奇怪。
正想着,却见齐寒烟从殿外走了进来,双眸剪水,眉眼含春。
一见她来了,黎阡陌便捏了捏楚千凝的手示意她先别乱想,随后朝齐寒烟略一颔首便走了出去。
径自走到潭边,齐寒烟动作利落的褪去衣衫,随即沉默的沉入水下。
楚千凝绕到屏风后面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浮出水面,一见她身上深浅交错的痕迹,她的脸颊便不禁微微泛红。
她已为人妇,自然知晓那些是什么。
相比起她的羞涩,齐寒烟这个被看得可就淡定多了。
大大方方的朝楚千凝招了招手,她面色如常的为她把脉,“嗯……这毒已解的差不多了……”
“我还能有孕吗?”这是她格外在意的问题。
“有我在,自然能!”
“多谢。”
楚千凝是近几日方才得知,原来齐寒烟一直在用自己的内力帮她疗养宫腹。她练的是至阴之功,不似那些纯阳内力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虽说她们之间本就是交易,但对方若故意对此知而不言,他们也无计可施。
收回为她把脉的手,齐寒烟郑重道,“虽说还能有孕,但却较之一般人困难一些,是以得让你夫君多卖卖力气。”
“……”
这话万万不能让黎阡陌听到!
素日他便已经很激狂了,若再听闻此事,还不得将她绑在榻上。
“世子妃,御膳房熬的参汤送来了。”云落的声音在屏风外面响起,随即便见小丫头歪着头露出一双灰扑扑的眼睛看着她们。
“端进来吧。”
“是。”
缓步行至潭边,云落将托盘放下,抱膝蹲在边上盯着楚千凝看。
这几日均是如此,齐寒烟早已见怪不怪,兀自拿了其中一碗要喝,却被云落眼疾手快的制止,“这碗不是你的。”
说着,她拿起另外一碗递给她,“这个才是你的。”
“有何区别?”
“你那碗里被下了毒,不能给我们家世子妃喝。”云落眨巴着一双灰眸,十分认真的说道。
齐寒烟:“……”
所以她就该死是吗?
方才要说什么,却见楚千凝亲自端过那碗药送至她的唇边,“喝吧,这是有人亲自为你准备的,味道想来极好。”
“谁?”齐寒烟眸中寒气四溢。
“轻离的双生姐姐,莫轻语。”说到“双生”二字,楚千凝的眸光不觉一闪。
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