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姐,他说他心疼我……只这一句话,便是为他豁出性命我也愿意……”
手掌紧紧攥起,楚千凝的眼中满是愠怒之色,有那么一瞬间,覃凝素甚至以为她会扬手给自己一巴掌,可最终,她只是望着自己什么都没做。
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对淡青色的簪花,覃凝素的目光在一瞬间变的柔和。
“有一支之前赏花宴时被我落在了大皇子府,幸而被二殿下拾得,特来送还与我。”不光如此,他还同她说了一些事。
当日捡到这簪子时,他因见其是青色,又见做工精致但用料却有些粗糙,他便以为是楚姐姐掉的,因素日喜穿青衣,又寄人篱下,佩戴的不是什么上乘首饰也在情理之中。
后来他特意登门想要送还给她,不想她竟否认了。
他只当是姑娘家脸皮薄,怕于声誉有损,也未强行争辩。
而后拿着这簪子回府,每每看到,他总感叹这女子的心灵手巧,日久,便动了心,怎奈楚姐姐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他为此苦恼了许久,直到前不久两人在钦阳侯府的宴会上偶然遇到,他看到她头上戴着的另一支淡青色簪花,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认错了人。
说完这些,覃凝素目露期待的看着楚千凝,“楚姐姐,你是因为殿下曾心仪过你,是以恐他并非真心待我才阻拦我嫁给他的吗?”
“他从未心仪我,扬言说要娶我与如今要娶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目的……”
“去钦阳侯府参加宴会时,可是你身边的丫鬟建议你佩戴这支簪花的?”指了指她手中的发饰,楚千凝沉声道,“你并非没有别的首饰,为何偏偏要戴单支的簪花?为了让何人方便找到和你相识的理由吗?”
“你是说……我身边的丫鬟被人收买了……”覃凝素怔怔道。
“……对。”
“收买她的人,是二殿下?”她追问道。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楚千凝还是点了点头。
覃凝素看着她,眼底透着一抹失望,“楚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她会为自己高兴,就像自己听闻她被封公主一样。
可她怎么能这样无凭无据的在背后污蔑二皇子呢?
之前二皇子就和她说过,得知他对她有意,或许会有很多人在背后中伤她,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又或者是百般阻拦,总之鲜少会有人看好。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她说,“别人如何想都没关系,但楚姐姐一定会真心为我感到高兴的!”
可是如今,为何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你觉得我是在中伤他?”楚千凝眉心为低,语气隐隐转冷。
覃凝素低下头没有回答,可她的沉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有何立场和理由要与他为难?我既不愿嫁他,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过去受苦,不想你竟怀疑我是蓄意要拆散你们?”
“楚姐姐……”
“若非冲着你这声姐姐,我今日便不会与你多费唇舌。”让轻罗将带来的补品放下,楚千凝起身离开,“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气得拂袖而去。
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覃凝素一时急的直掉眼泪。
她也想相信她是好意,可她实在不明白,二殿下图自己什么……
*
面色不虞的走出覃府,楚千凝眼中明显的不悦任谁都看得出来。
一直到上了马车,她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愤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忧虑。
她在凝素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单纯到近乎愚蠢,也正是因此,幡然醒悟后比起憎恨别人,最憎恨的反而是自己。
无论是被欺骗、被背叛,还是洞察到欺骗和背叛,那种感觉都很令人难受,她经历过,不想凝素也经历一遍。
长长的叹了口气,楚千凝微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沉静至极的样子。
“方才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她低声朝轻罗问道。
“奴婢瞧着,似是有几个人在覃府附近鬼鬼祟祟的窥探。”不知是不是那位二皇子殿下派来的人。
“有人在盯着就好……”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盯着覃府的人,除了凤君撷不做他想。
不过——
很快她就会让她自顾不暇。
凝素这边,须得他分了心自己才好下手。
她倒是要看看,这门婚事和任职左都御史这两件事,他会选择顾哪边……
正想着,马车便忽然停下,冷画动作利落的一跃而上。
“世子妃,奴婢回来了!”她朝气蓬勃的望着她笑,颊边映着两个浅浅的梨涡。
一看到她这张脸,再坏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不自觉的跟她一起弯起唇角,楚千凝温声道,“如何?赵廷臣可有为难你?”
“他倒是想,可也得有那个胆子呀!”冷画得意洋洋的吹嘘。
“嗯……此言有理……”楚千凝配合着点头,随即却话锋忽转,“换作是我也定然不会招惹你这个小夜叉!”
“哪里是夜叉,奴婢是以理服人的,不过……”
“怎么了?”
“奴婢又在皇子府门前看到那位莫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