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他不悦的,是她企图将他也蒙在鼓中!
许久都未听到凤君荐开口,而他依旧抱着她没有放手,容锦仙怔怔的抬头看向他,忽然伸手戳了他的心口两下。
“殿下再不走,早朝便要迟了。”
“饿了便先用早膳吧,不必等我回来。”他贴心道。
容锦仙:“……”
她本来也没打算等他呀。
心里虽然是这般打算,但容锦仙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她知道了。
临走之前,凤君荐忽然抽出匕首划伤了手指,将指尖的血珠轻轻蹭到了一方纯白的帕子上。
见状,容锦仙虽然猜到了他的打算,心里却不禁在嘀咕。
这能瞒得过去吗?
将手上的血都蹭干净之后,凤君荐方才将手中的绣帕随意丢在了榻上。
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容锦仙自动自发的拿起那方“超大”的面纱,对着雕花棱镜覆在了面上……
或者说,是“包”在了头上。
盈袖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的脸遮的比从前更彻底、更严实,心里不禁觉得奇怪。
“小……侧妃……”话一出口,她便赶紧改正道,“您为何如此打扮?”
“我脸上的伤痕没了。”
“什么?!”盈袖激动的瞪大了双眼,又恐被别人听见,赶紧捂住了嘴巴,压低声音朝她问道,“被殿下识破了吗?”
“嗯。”
“他有没有难为您呀?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需不需要奴婢去告诉表小姐一声,她一定有办法帮您的……”
摆了摆手,容锦仙示意盈袖淡定一些。
直到对方安静了下来,她才清冷着声音说道,“此事你便当作不知道,无须担忧,两日后回门必会见到凝儿,倘或我无暇与她叙话,你便将此事偷偷说与她知晓。”
“您怎会无暇与表小姐叙话呢……”
“总之你照我说得做就行了。”她一时还摸不准凤君荐的脾气,万一两日后他一时兴起跟自己一起回容府,那事情就大为不同了,她须得提早做准备。
“奴婢知道了。”
想起候在院外的各院妾室,盈袖便斟酌着问道,“侧妃,皇子府的那些姨娘都在外面候着呢,您要见见她们吗?”
“我去正厅见她们。”
“是。”
说着,盈袖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容锦仙透过朦胧的倩纱窗,隐约瞧见了院门口站着的各色女子,心下不禁思量着,不知待会儿蒋侧妃是否会来……
*
宁阳侯府。
见楚千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冷画和轻罗不禁相视了一眼,前者为她倒了杯茶,细心宽慰道,“世子妃,大小姐那边想来无事,您别再担心了。”
“昨夜已过,我如今担心的眼下。”说着,楚千凝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怎么了?”
“表姐与蒋婉同为侧妃,如今她若是以道喜之名先去拜会表姐,便意味着她有意交好,至少不会为难,可若是她拿乔不来,等着表姐去给她请安,那便是有意要立威了。”
“一个请安而已……竟还有这么多讲究……”轻罗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深宅大院之中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规矩多、算计多。”
正是因此,她才这般担心容锦仙。
思虑间,忽然听到屋外一阵吵闹声,似是两个丫鬟的声音,楚千凝微微蹙眉,示意冷画出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冷画快步走了进来,将事情打听的仔仔细细,“有个小丫鬟来咱们院里偷东西,不巧被人逮了个正着。”
“偷了什么东西?”
“是药材。”
闻言,楚千凝心里愈发觉得不解。
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大胆,跑到主人院中偷东西不说,居然放着金银珠宝不拿,反偷一些药材……
“人在哪?”
“奴婢恐您有话要问,让她在廊下候着呢。”
“叫她进来。”
“是。”
话落,冷画出去将人带了进来,只见那小丫鬟满脸泪水,一双手用纱布胡乱缠着,里面隐隐渗出血丝,不知是如何弄伤的。
一见了楚千凝,她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啊……”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名叫小蝶……”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会儿才抽噎着回道。
“平日在哪儿伺候的?”
“奴婢是负责在园中打扫除尘的。”
点了点头,楚千凝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随后耐心问道,“手是如何伤的?”
谁知她的话音才落,小蝶却似听闻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身子猛地一缩,随即便开始瑟瑟发抖,连话也回答不了了。
见状,楚千凝朝冷画和轻罗看了一眼,二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
轻罗走到她面前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尽量放柔语气同她说道,“世子妃是心底良善之人,你瞧她并未直接向你问罪,你有何事不妨说出来。”
“不……不能说……”小蝶使劲儿摇着头,明显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楚千凝心知她这般样子也是问不出什么,索性便说起了别的,“为何来清风苑偷药材?你可知偷盗之事足以让我将你发卖出去了。”
一听“发卖”二字,小蝶眼中竟露出了一丝喜色,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求世子妃开恩……求您别赶奴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