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做噩梦了,是吗?”他的声音似是带着安抚的魔力,让她狂跳不止的心变的规律,“那些都是假的,别怕。”
“黎阡陌……”
“嗯?”
“我……梦到你了……”说着,她微微闭上双眼,将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闻言,黎阡陌一怔,然后状似不经意的说笑道,“哦?那便不该是噩梦,而是美梦才对……”
“……嗯。”她点头,将脸埋进他的怀中。
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却有一种恍如昨世的感觉,“黎阡陌,你有听说过‘换心’这个说法吗?”
“换心?!”他摇了摇头,“是何意?”
“倘或日后我死了,须得以你之心补我之心,你可愿意?”回想起梦中的那个情景,楚千凝的眼泪夺眶而出。
“以我命,换你命?”
“嗯。”她揪紧他的衣襟。
沉默了片刻,黎阡陌温声回道,“不愿意。”
以命换命,终究是一人死、一人活,两人难以相守,难得善终。
与其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世间,那他宁愿陪她一起死了。
生难相依,死能同穴也是好的。
“凝儿愿意吗?”
她笑着流泪,微微摇头,“我也不愿意。”
梦中的那道身影太过孤寂,甚至只要想起,她就觉得心痛的难以抑制。
究竟……
前世在她死后,黎阡陌做了什么?
“怎么忽然想起要说这个?”他轻柔帮她理着散在颈间的发,“难道在梦中,我曾对凝儿做过以命换命这种蠢事?”
“哪里有这样说自己的!”楚千凝不禁被他逗笑。
“自顾自的成全,在我看来就是愚蠢。”他捧起她的脸,温软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所以,凝儿不必担心我会如此做,也莫要再哭了,嗯?”
“嗯。”
“我让厨房温了些热粥,你多少用一点,然后再将药喝了,如此病才好的快。”
“好。”
无论他说了什么,她都乖顺的应下。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心口看,黎阡陌握住她的手搭在衣襟上,含笑着问她,“需不需要为夫解开给你看?”
“……”
她都生病了他还这么不正经!
简单吃了些热粥,楚千凝觉得自己发虚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体力。
她这一觉睡了有大半日,窗外已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别人家倒是都已安睡,可她反而没了困意。
一鼓作气的喝下了苦涩的汤药,她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反倒看得黎阡陌心疼。
日后该让遏尘好生闭关研究一下,虽说良药苦口,可若是味道能好些就更好了。
“好生歇息吧。”他帮她拢了拢被子,免得再着凉。
“可我不困了……”
“那便闭着眼睛休息,你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往京兆府跑了一趟,也该累了。”他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托着额,一手轻搭在她的腰间。
听他提到“京兆府”,楚千凝倒是忽然想起了齐寒烟。
对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懂,可黎阡陌见多识广,没准儿他会知道!
这般想着,她便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说,“你知道‘手机’是什么东西吗?”
黎阡陌:“……”
四目相对,他抿唇将手覆在了她的额上。
已经不热了,怎么还在说胡话呢?
“你也不知道?”
“哪两个字?”某位世子爷不大喜欢自家媳妇露出失望的眼神。
“就是……”楚千凝执起他的手要写,可随即想到她也不知齐寒烟说的具体是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也是在你梦里出现的?”她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怎么一会儿换心,一会儿胡说八道的?
“不是,这是听齐寒烟说的,她还说了什么……”闻所未闻的词汇让楚千凝感到陌生,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想起来,“什么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热水器,你听说过吗?”
“……没有。”
连黎阡陌都没有听说过的,楚千凝便愈发觉得齐寒烟是在故弄玄虚。
就像她在尚书府门前露出的那个眼神一样……
虚虚实实,不过是为了引她前去。
“别再去想她的事情了,那些都没你自个儿的身子要紧。”他将手覆在她细密的眼睫上,强迫她闭上双眼休息。
“夫君……”
“嗯?”语气微扬。
楚千凝转了个身,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声音柔柔响起,“我心悦你。”
话落,她感觉身边的男人呼吸一滞。
下一瞬,连人带被都被拥紧,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喜悦,“嗯。”
她弯唇微笑,满心的情意都从那双美眸中溢出。
夜色缱绻,月光朦胧。
烛光也知人情,悄然映着一室暖融……
*
翌日一早,楚千凝方才起身,便见云落双手托腮跪坐在榻边,轻罗和冷画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
唉……
遏尘和主子都不在,根本就没人治得了这丫头。
“世子妃身子可大安了?”见楚千凝醒来,云落眼睛一亮。
“你……”
“属下日后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好不好?”
“您别听她胡说!”冷画赶紧打断云落的话,“您的风寒好些了吧?”
“嗯,已无大碍。”
轻扶着楚千凝起身梳洗,冷画想起什么便一脸兴奋的向她禀报道,“世子妃,您猜昨夜又出什么事儿了?”
“什么?”
“有人去京兆府劫狱将齐寒烟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