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觉得他高深莫测,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可如今他哪里还有半点心机深沉的样子,分明就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不对!
孩子都比他成熟。
*
侯府
回了两人的小院之后,楚千凝径自回房沐浴,黎阡陌看着屏风后的那道窈窕身影,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邪念。
这会儿进去闹她的话,只怕非将人惹急了不可!
无奈的笑了笑,某位世子爷悠闲的出了内间。
刚好鹰袂在廊下候着,说是有要事禀报。
“说。”出了寝房,黎阡陌回手掩上了房门,恐夜风侵袭会让楚千凝着凉。
“启禀主子,属下方才得到消息,朝中有官员准备为花意浓赎身,然后送她入宫。”
“是谁?”
“礼部侍郎,越敬宗。”
闻言,黎阡陌把玩着腰间的那枚玉制花叶,薄唇微微抿起。
这一刻,他似是又变回了平日那个温润清雅的宁阳侯世子,云淡风轻,乾坤尽在掌握,不复在楚千凝面前时的无赖幼稚。
景佑帝此次选秀不同往常,参选秀女不问出身门第,只要样貌过得去均可入宫侍奉,以花意浓的姿色,怕是妃位唾手可得。
将她送进宫固然可以为他所用,只是恐生异心,浪费了她原本的用处。
摇了摇头,黎阡陌淡声道,“不能让她参选。”
“……是。”鹰袂苦着脸应道。
主子说了不能让她参选那就不能让她参选,至于该怎么做,那得他自己想办法。
可是,该想什么办法呢?
来不及细想这件事,鹰袂又继续禀报别的,“宫中传出消息,景佑帝暂时歇了害您的打算,恐您出了何事,侯爷无法安心坐镇边境。”
“嗯。”这本就在他意料当中。
“世子妃白日让冷画调查长乐坊和妙音阁的幕后老板,属下前几日便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调查,如今已有眉目。”
“何人?”
“大皇子,凤君荐。”
“果然是他……”黎阡陌微微勾唇,轻声叹道。
“主子若无别的吩咐,属下便先告退。”心知自家主子还急着进去和媳妇亲热,鹰袂也不敢瞎耽误功夫,将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之后,便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黎阡陌回房的时候,楚千凝刚好出浴,正在屏风后面更衣。
他无声的勾起唇角,走到对面的矮榻上坐下,悠闲的欣赏着旖旎风光。
香颈藕臂,纤腰嫩足……
虽说隔着屏风,只可见印在上面的倩影,但这般朦胧隐约却别有一番滋味,至少他就看得入迷。
楚千凝绕过屏风走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人坐在榻边笑的“不怀好意”。
当然了,这是在楚千凝眼中,若是换成旁人来看的话,只会觉得他笑的风雅动人,怪只怪现如今在她眼里,某位世子爷与“色胚”无异。
脚步微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确定没有何“风光”可言方才继续往前走。
好在刚刚她留了个心眼儿,在屏风后将衣服穿好才出来。
否则的话,这会儿又被“叼”走了吧?
“你方才出去做什么了?”她好像是听到了开门声,倒也不真切。
“鹰袂查到了一些事情来回我。”
“哦……”
她点头,没再追问。
可黎阡陌却主动提及,却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些,“妙音阁和长乐坊均是凤君荐在经营,还有这城中一些别的营生,只怕也与他相关。”
“还有?!”
“他府中挥金如土,光是这两处自然不够。”
“这倒也是……”想起自己的打算,楚千凝觉得还是先与他说说的好,免得无意中耽误了他的事情,“我想借凤君荐的手收拾孟家。”
“需要我做什么?”黎阡陌抚过她被热气氤氲的微润眼睫,温柔问道。
楚千凝微愣,意外他的反应。
见她稍显错愕的看着自己,他不觉弯唇,“凝儿何故这般看着为夫?”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又打算如何做?”直接问她要不要帮忙,他难道就不怕她因此闯下大祸?
“原因我猜得到,就算猜不到,凝儿想做便做,不需要告诉我理由。”他对她有绝对的纵容,这一点他们大婚之前他就说过,“除了离开我,其他的事随你心意。”
“可……”
“我相信以我家娘子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种蠢事,当然,就算哪日惹了什么是非,为夫也自有办法护你周全。”
“……”
后半句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可前半句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种蠢事”,他是在暗讽她什么吗?
“既然不会影响到你行事,那我就放心去做了。”
“原来凝儿是在为为夫着想,真是让我好生感动……”黎阡陌温柔的朝她笑着,不着痕迹的欺身向前,“该如何表达为夫内心的激动呢?”
“……心照不宣就好。”
还是别表达了,她怕了他的“表达方式”。
不过说起要利用凤君荐,倒叫她想起了凤君撷。
“我想到了一个人,许是凤君撷的下一个目标。”那个女子的身世,与她很是相似。
“谁?”
“钦阳侯府的表小姐,傅思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