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就听我的,嗯?”
楚千凝最是听不得黎阡陌用这般哀求的语气同她说话,想也未想便点了头。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将脸埋在她发间无声笑开。
真是……
“美色”惑人,防不胜防。
刚欲推开他,不想冷画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启禀世子、世子妃,侯爷方才被陛下急召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闻言,两人不禁相视一眼。
“几时走的?”
“奴婢得信儿时,侯爷的车驾才出府门。”
“知道了。”轻应了一声,楚千凝面露疑惑,“好端端的,陛下传侯爷入宫干嘛?”
“许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黎阡陌随口一说,却不想一语成谶。
宁阳侯从宫中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方一回来,他便命人收拾行囊,连夜赶路直奔边境。
原来,景佑帝接到边境急报,近来西秦屡屡进犯,时不时便有人寻衅滋事,恐战事又起城中无主帅,是以便命他星夜前去。
消息传到清风苑的时候,宁阳侯已经带着黎阡晩策马出城了。
得知黎阡晩也跟去了,楚千凝心下讶然,“边境苦寒,她一个女儿家为何要跟去?”
“她自幼便喜欢跟在父亲身边舞枪弄棒,大了些更是开始出入军营,有一次父亲出征,她偷偷扮成小兵混在了队伍中险些丧命,后来恐她再次莽撞行事,父亲便索性将她带在身边,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
“侯爷对她……倒是颇为纵容……”
“那丫头看似骄纵蛮横,可在父亲面前却极会装模作样,将他哄得很是开心,因此若她闯下的祸事不大,他从不会轻易责罚她。”
不过,口头上的责骂倒是从未听过。
只是依照黎阡晩的性子,想来也从不将黎延沧的喝斥放在心上。
说完了府里这些事,楚千凝想到西秦国,秀眉不禁微微蹙眉。
西秦近两年有壮大之势,可国力较之东夷到底还差了一些,于此时在边境生事,究竟是何目的?
前世她死的时候,四国纷争未定,到底结局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今生若要向景佑帝和凤君撷等人报仇,除了借他国之手覆灭东夷,便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扶保其他两位皇子登基为帝!
凤君荐、凤君墨……
若在他们二人当中择一人为主,楚千凝会选前者。
不为别的,只因容锦仙嫁给了他为侧妃。
倘或帮助凤君墨登上大位,那就意味着凤君荐的倒台,可覆巢之下无完卵,若他落难出了何事,怕是容锦仙也会被波及。
是以,她只能选择帮他。
想想朝中如今的局势,再看看身边这个不知在这当中充当着怎样角色的黎阡陌,楚千凝忽然朝他问道,“侯府于朝中当真是中立姿态吗?”
他身边能人异士颇多,若是真的无所求,何必做这些准备!
只是她不知,他究竟选择相助哪位皇子,又或者,他是想要推翻凤家,自立为王。
这个想法一出来,楚千凝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并非是她异想天开,实在是事有蹊跷。
前世黎阡陌明明死于侯府的一场大火,可后来他竟然又出现在宫中去救她,那时凤君荐和凤君墨斗的两败俱伤,并无可能是他们相助。
如此……
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漆黑的眸紧紧盯着黎阡陌的双眼不放,楚千凝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都满是冷汗。
像是沉默了一个时辰那么久,他方才淡声道,“侯府是,但我不是。”
“你帮了谁?!”
“四皇子。”他坦言相告。
可是听到这三个字,楚千凝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纠结。
她方才决定要相助凤君荐,不想就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见她目露深思,黎阡陌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忧虑,于是便宽慰道,“若为容锦仙的安危,你倒无需担忧,即便将来凤君荐出了何事,我也自有法子保住她。”
“当真?”
“为夫自然不会欺骗你。”自然而然的回了这一句,可心里却忽然有些发虚。
哪怕真的骗了,也只是善意的谎言。
但愿……
日后能得她谅解。
“难怪在大皇子府赏花宴那日,四皇子那么巧的出现在旁边拖住凤君撷,原来你们本就是一伙儿的。”她至今方才想通。
“既然同在一条船上,自然要互帮互助。”
“那他没有好奇,为何凤君撷要算计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顿了顿,她垂下眼睫,“你当时有没有好奇这一点?”
“直至如今,为夫也还在好奇。”
“我……”
楚千凝蹙了蹙眉,方才启唇却被他的手指轻轻点住,他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包容宠溺,“可即便再是好奇,只要凝儿不想说,我绝不会追问。”
“黎阡陌……”她望着他,眸光动容。
“可是觉得为夫贤惠?”
她被他的用词逗笑,无声点头。
“那凝儿准备如何回报为夫的这份贤惠?”黎阡陌循循善诱。
回报?!
微微怔愣,楚千凝一脸呆萌。
她怎么觉得,这个话题走向有点不太乐观呢?
勉强扯了扯唇,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都……都是一家人,谈‘回报’未免太见外了吧……”
“哦?那怎样才算不见外?”他嘴上应着,手却已经不再安分。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系在颈间的亵衣红绳,俊美微挑,笑的十分温润,“如此,可算是‘见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