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却打破了常规,是何原因?
无视他们几人的注视,楚千凝又问,“不能说吗?”
“……不、不是。”鹰袂摇了摇头,心道哪里有不能让您知道的事情,于是便将花意浓的身世娓娓道来,“江南沈家,小姐可有耳闻?”
“人称‘百花世家’的沈家?”
“正是。”
“十几年前便没了沈家,是以我只在长辈面前听说过。”
据闻,沈家家主善植花卉,府内遍种繁花异草,以此为生还赚得金银满钵。
不过生意做得太火便容易招来小人眼红,听说有人出重金向他买奇花异草的种子,他不肯卖,因此得罪了对方。
沈家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府内万贯家财不翼而飞。
此事至今仍是个谜,谁也不知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人人皆言那府中老少均被灭了口,可实际上,尚有一个活口留在世间。”而他的任务,就是将那个人找出来。
“是谁?”
“沈家的大小姐,沈星舞。”
“星舞……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楚千凝喃喃叹道,“真是个好名字。”
难怪她从前便觉得花意浓不似寻常艺伎,言谈举止虽有风韵却又颇合礼数,原来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却不知,她是如何流落至此的。
“你要找的人,或许我知道是谁。”
“谁?”一听说这件事有眉目,鹰袂的眼睛瞬间亮起。
“飘香苑的花魁,花意浓。”
“她?!”
鹰袂明显没想到这个答案,眸中难掩惊诧。
楚千凝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不觉笑道,“你前后进了那么多姑娘家的闺房,怎么就不想着去烟花之地看看?”
沈星舞既然是沈家唯一的活口,自然会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要么为奴为婢,要么堕入风尘。
被楚千凝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鹰袂下意识的辩解道,“属下去了……只是……”
他忽然顿住,转头看向旁边的轻罗。
后者瞪着他,没什么好气的说,“你看我做什么?!”
摇了摇头,鹰袂最终闭口不言。
总不能说他懒得去看那些姑娘的活春宫,于是便易了容,装成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豪气干云”的选了一大堆姑娘陪酒,然后趁机撩起人家的袖管去找胎记。
这事儿丢不丢脸先不说,让轻罗知道他逛窑子,还不得更嫌弃他?
所以,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说。
打定了主意,鹰袂便求救的看向楚千凝,示意她千万别再追问了。
难得从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看到服软的态度,楚千凝倒也好心的没再为难,转而说起了别的,“黎阡陌怀疑沈家被灭门不是仇杀,对吗?”
“嗯。”
“他把矛头指向了谁?”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主子没说,他无权过问。
楚千凝忽然沉默了下来,如玉的指尖轻叩书案,一下又一下……
沈家出事后,府中钱财尽数丧失,可见幕后之人图的是财。
能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事后又瞒的天衣无缝,让朝廷想调查都无从下手,想来那人必是位高权重的人。
放眼城中,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凤家的人,不做他想。
至于是谁……
凤君荐向来挥金如土,府内所用皆世间精品,甚至比之宫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城中人人皆知大皇子殿下豪奢,是以不会是他。
而凤君墨那个人,楚千凝不大了解,倒是无法一时断言。
不过——
她心里更倾向于凤君撷。
因为,只有他的动机才最充分。
相比凤君荐是嫡长子,又有皇后娘娘帮衬,凤君墨颇得景佑帝喜爱,只有凤君撷什么都没有,可他私下里却结交了那么多的大臣权贵,这当中自然少不了用银子周旋。
问题是,他哪来的钱?
想到这一点,楚千凝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回去告诉黎阡陌,让他着手往凤君撷那边探查一下。”
“二皇子?!”鹰袂微惊。
“嗯。”
越想越觉得是他。
沈家的覆灭和楚家何其想象,可有一点楚千凝想不通,毁掉沈家是图财,那对付楚家又是为何?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楚千凝的眉头紧紧皱起。
见状,流萤轻声道,“小姐,夜深了,还是先歇息吧。”
再过不几日便要出阁了,有什么要紧事会比嫁人还重要,总得养好精神才是。
楚千凝起身走进内间,流萤和冷画放下层层纱幔,将她的身影映得朦胧袅娜。
谁知她才躺下,便隐约听到有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猛地从榻上坐起,她撩开帐幔朝冷画她们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可有听到谁在叫喊吗?”
“小姐稍安,奴婢去瞧瞧。”
说话间,冷画便快步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那声音明显又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