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会有丝毫怀疑。
“你的境地也……”楚千凝的话还未说完,便见覃凝素猛地抽回手,眼神直直的盯着某一处,随后便匆忙起身离开了。
那一眼,充满了慌乱和恐惧。
转头顺着她的视线向花园那边望去,楚千凝的眼中充满了探究。
她方才看到了什么,为何那般慌乱的模样?
“是覃夫人。”容锦仙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冷含翠,不带丝毫感情。
闻言,楚千凝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她垂首收敛了周身的冷意,再次抬起头时依旧笑得沉静无害,“表姐慧眼,凝儿自叹弗如。”
粉唇轻抿,容锦仙未置一词。
想到方才扫过的一张脸,楚千凝微扬的唇角渐渐落下。
覃夫人……
如今覃府的当家主母并非是覃凝素的生母,而是覃大人的续弦。
继母苛待子女的事情从古便有,楚千凝在书中所见便不下数十件,前世覃凝素也是这般任人揉搓捏圆的性子,只是情况远比眼下要强。
方才她瞧对方的样子,怎地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
秀眉微蹙,楚千凝的眸光隐隐变的幽暗,似是笼了团团黑色的迷雾,让人不由自主的陷落。
四周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夹杂着女子轻轻的调笑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顺着众人巴望的方向看去,楚千凝的眸光倏然凝住。
那个瞬间,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远处的岸边繁花开遍,绿柳粉桃,映着潭中湖水,景致怡然。
男子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锦袍,远而望之,身姿颀长,气质凌云。
他身侧是一簇开得正好的扶桑花,绯红艳丽,夺人眼球。
“朝霞映日殊未妍,珊瑚照水定非鲜;千叶芙蓉讵相似,百枝灯花复羞燃……”他随意摘下一朵,就这样一边吟诗,一边穿过连廊走向湖心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唯他一人独绽光华。
凤君撷!
楚千凝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样,可双手还是止不住在颤抖。
不是紧张、亦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鲜血晕染了她手中的绣帕,可她却一无所觉。
再次见到凤君撷,无人得知她内心的“欢愉”。
只因——
她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
“是二皇子殿下……怪道文采这般好……”不知是谁忽然感慨了一句,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原本觉得扶桑过于艳丽,也稍显俗气,可如今听了二殿下这首诗,却觉得全无俗韵。”
“我同姐姐一般想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唯有楚千凝和容锦仙依旧沉默的坐在原位。
一个清冷到冰寒,一个沉静到可怕。
听到有人偷偷议论起凤君撷的名字,楚千凝不禁在心里嗤笑了下。
是了……
初识凤君撷,她也觉得他这名字极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相思红豆,愿君采撷。
多缠绵的寓意,只是可惜,通通都是假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