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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稍安勿躁,这事我稍後自会给您交待。”御江澜无视了沈清泽困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御子殇,“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御子殇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有所不知,御程羡虽然是沈清泽的经纪人,但他却没有尽到经纪人应尽的责任,不仅没有保护艺人,反倒还用非法手段取得的影片来威胁、控制艺人,我认为他没资格继续担任经纪人一职。”
御子殇睨了御江涟一眼。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御江涟会意过来,拭去泪水,正襟危坐地解释道:“恕我直言,程羡在这些年替沈清泽抢到不少资源,为公司赚取了庞大利润……虽然不可否认,他的确对沈清泽做了一些事情,但撇开这事不谈,我认为他是位优秀而尽责的经纪人,不应该因为江澜的私怨而被解除职务。”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能为公司获取最大利益,就算沈清泽会毁在他手里也没关系?”御江澜讥讽道,“御江涟,做人要有底线,你不觉得你这样过分了吗。”
“你没资格指责我,江澜,和你比起来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御江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更何况你以为沈清泽今天成为一线顶流都是拜谁所赐?如果没有公司呕心沥血的栽培还有程羡他们在背後的默默付出,他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小演员能那麽快在娱乐圈熬出头?”
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湿润,御江澜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拥紧沈清泽,安抚般地轻拍着他的後背。
“你别趁机趁机颠倒是非因果,洗白自己干下的龌龊事。搞清楚,沈清泽从入圈以来就一直恪守本分,脚踏实地拍戏,都没想过要玩潜规则那一套。”御江澜斜睨了正饶有兴致地旋转着钢笔,托腮看戏的御子殇一眼,继续呛道,“如果不是你擅自作主把他当成礼物送给御程羡,御程羡那个懦弱的废物又怎麽敢打他的主意,设局与其他人一同在庆功宴上凌辱他?”
“那又如何?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这个世界向来如此,就算我今天不把他送给程羡,他迟早也会被其他金主看上,被迫雌伏於他们身下。”御江涟近乎冷酷的说,“既然如此,我为何不直接利用程羡将他牢牢控制在手上,用他的身体来为公司赚取更多的利润?”
说到底,奴役沈清泽的金主爸爸们和御程羡都不过是御江涟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利用而毫不自知。
当他们为拥有了沈清泽而洋洋得意时,殊不知御江涟这个幕後的藏镜人正笑着将他们的钱财逐一纳入囊中。
若是在古代,御江涟绝对是那丧尽天良,逼良为娼的老鸨。
完美而毫无人性的利益至上主义者,所有人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可以被轻易丢弃的道具,这就是御子殇精心培养出来的其中一只怪物。
“江澜,如果今天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也会做出跟我同样的事情。”御江涟扭过头,用噙着泪的双眼直瞪着御江澜,“而且就事实层面而言,你应该感谢程羡他们对沈清泽爱得死心塌地,愿意捧红他,给他争取各种资源……江澜,沈清泽和程羡他们的事情就只是单纯的娱乐圈潜规则,你不觉得你为了这种小事闹到父亲跟前来很幼稚吗?”
看戏看得很爽的御子殇迈开步伐,坐到了御江澜对座的沙发上,优雅地双腿交叠,注视着御江澜的眼神里带着戏谑:“你姊姊说你幼稚呢,澜澜,不继续反驳?”
御江澜耸耸肩:“所以我才不喜欢跟蠢货打交道,心累啊,给她几分颜色竟然就妄想开起染坊来。”
“御江澜、你!?”御江涟气得就要起身骂人。
御子殇睨了她一眼,语气微凉:“我准你起来了?”
“……非常抱歉。”御江涟只得悻悻然地膝行来到茶几旁跪下,瞪向御江澜的美眸里洋溢着怨毒的光辉。
又不是我让你跪的你瞪我干嘛?御江澜朝她扮了个鬼脸,气得御江涟咬牙切齿,眼泪不争气地再次落了下来。
尔後,御江澜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从连络人名单里找到一个名字点了下去。铃声响不过片刻,便被对方接起。
“喂喂~黄叔啊,请你现在进来书房一趟~”
这方御江澜刚掐断电话,那方门扉便响起了三声叩门声。而後门扉被守卫推开,穿着同款式黑西服的小黄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老爷。”他先朝御子殇鞠了个躬,而後转身面向御江澜,“少爷,请问您有何吩咐?”
“麻烦你帮我把清泽带回房间。”说着,御江澜拍了拍沈清泽的脑袋,柔声道,“清泽,你先跟黄叔回房休息,你的手机我帮你放在桌上了。”
沈清泽从御江澜的怀中撑起身子,胡乱地用手背擦拭了下淌满脸上的泪痕,不发一语地点点头,神态恹恹,看来是被御江涟方才那番诛心言论伤得不轻。
“黄叔啊,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什麽脏东西拦着你们的路……嗯,绕道走吧,以保护清泽为最优先顺序,尽量别跟那个脏东西起冲突。”
“呵,澜澜,你何时变得这麽优柔寡断了。”御子殇玩
', ' ')('味一笑,“小黄,若是真有脏东西碍着你们的道,我允许你折了他另一条手臂。”
小黄点点头。被挑起方才那段回忆的沈清泽感觉到胃在痉挛,有些不适地摀住嘴。御江澜冷冷地剜了御子殇一眼,担忧地抚摸着沈清泽的背脊,替他顺气:“清泽,你还好吗?”
御江涟一副见鬼的表情直勾勾盯着御江澜看,她这阴戾残暴的兄弟何时学会照顾人了。
“……我没事。”沈清泽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感,哑声道,“那我先回房间等你。”
“嗯,待会见。”
短促地向另外两人点头示意後,沈清泽跟在小黄身後离开了这间即将被无形的硝烟包围的战场。
“那麽,继续吵?”御子殇支手托腮,笑意盈盈,“我不介意当裁判。”
“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御江澜往後一靠,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之中,“而且江涟到现在都还没认清现实,我懒得跟这种蠢货继续吵。”
“御江澜,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御江涟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说清楚,什麽叫认清现实?”
“现实就是,没有我拦着,你跟程羡已经在澜澜手上死了千百遍。”御子殇慵懒地补充道,“所以今天他才退而求其次设了这个局,在保证你们性命无虞的前提下,名正言顺地逼我给你们施加惩罚。”
御江涟面上顿时血色全无:“御江澜,你真要为了区区一个沈清泽杀我?”
“拜你所赐,沈清泽活在了人间炼狱里,而我也被你亲爱的老公以及其他狗杂种戴了好几年绿帽,我要是不杀光你们怎麽对得起我自己?”
“你疯了,我是你的姊姊……”
“你也太天真了吧。”御江澜闻言,不屑地嗤笑出声,“当初我连最疼爱我的御江澈都能够狠下心来亲手处决,你凭什麽觉得我会放你一马?”
“不过呢,就如父亲所说,因为父亲不允许我杀你们,所以你们活了下来。”说着,御江澜起身来到御江涟的面前单膝下跪,一把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平视,“而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解除御程羡在御氏娱乐的所有职务,我就放过你。”
“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你这要求太超过了……唔!?”话未说完,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便被御江澜一把扣住。
“你似乎搞错了什麽,江涟,我不是在跟你谈判。”御江澜缓缓地收紧五指,莞尔一笑,“那麽我换个说法好了,要是你不照办,我或许现在就会失手杀了你喔。”
慢性的缺氧让御江涟绝望地挣扎,用她涂满艳红甲油的指甲胡乱抓挠着御江澜的手臂,然而御江澜却纹风不动,唇角挂着那抹讥笑,眼中尽是对生命凋亡的漠视。
那一刹那,御江涟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
远远地,她看见了年幼的御江澜。当时是夏天,御江澜穿着绘着可爱图案的短袖、短裤,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缠满了绷带,就连脖颈和右眼也是。
她知道隐藏在绷带下的是何等可怖的痕迹,那并非是单纯的暴力所能造成的伤口,她想那一定很疼,可御江澜看见她,却还是傻呼呼地露出了微笑,朝她挥挥手,迈动着小短腿朝她跑来。
她本想直接离开,可自身後传来的拉力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看见御江澜正撑着膝盖微微喘息,表情因为伤口的拉扯而痛苦的扭曲。但即便如此,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後,御江澜却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朝她绽放了笑容。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她,眸中波光流转,是她已然失去的天真与纯粹。
──姐姐,这是老师刚刚给我的糖果,送给你。
但她做了什麽?
她在御江澜期盼的注视下,狠狠地打掉了那颗糖果,毫不犹豫地调头离开。
因为父亲说了,不准他们跟御江澜有所接触,父亲的命令是绝对的。
途中,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御江澜仍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颗糖,无声地流着泪。
心痛的感觉一闪而逝。
她在转角遇见了父亲,於是将方才的事情悉数禀报。
──我做错了吗?
──不,你做得很好,乖孩子。
父亲奖励般地拍拍她的脑袋,朝御江澜走了过去。
然後她看见父亲蹲下身,温柔地将啜泣不止的御江澜拥入怀中。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她怨极了御江澜,无需付出任何努力,就能轻易获得父亲的怜爱。
她好羡慕,也好嫉妒。
濒死的窒息感令御江涟模糊了现实与幻觉的界线,她脱力地垂下手,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原来这就是死亡。
好痛苦,好可怕。
原来当时的江澜,一直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承受着这些吗?
鬼使神差,又如回光返照似地,御江涟如是道:“江澜……对不起……”
下一瞬,御江澜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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