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奕瑾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了厨房,这回林老头倒是没有再跟过去,而是和施南钺一起。
沈奕瑾离开后,施南钺便主动告诉林老头,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沈奕瑾。
林老头闻言,点了下头,道:“这样也好,那孩子很是聪明,即便你不告诉他,他也会自己发现的。”
施南钺忆起上午的事,微微颔首道:“沈兄弟确实不同常人,比常人敏锐了不少。”
林老头眯着眼叹息了一声,感慨道:“沈奕瑾自小听觉便比常人灵敏不少,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见,而且那孩子也是真的聪明,一本书翻个几遍,便能背下来,如今这样,是真的可惜了。”
沈奕瑾给施南钺太多惊奇,所以他对沈奕瑾很是好奇,但他先前问的时候,沈奕瑾表示出了抗拒,他便也不再问了,如今听林老头提起,便问他道:“林大夫,您知道沈兄弟为何不再参加科考了吗?以他的学识,纵然无法再乡试中拿到魁首,但考中举人,该是没问题的。”
林老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
施南钺也不隐瞒,直言道:“我其实问过了,但沈兄弟并没有告诉我,而之前有一日,我和沈兄弟在谈话时,发现他还是想做官的。”
闻言,林老头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气,他道:“这其实也不是秘密,只是此事对沈奕瑾而言,是很大的打击,他不愿再提起罢了。”
那件事情,桃源村里的人都知道,只是沈奕瑾自己不愿再提,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也就渐渐没人再提起了。
林老头给自己倒了杯茶,盯着茶盏上升起的白雾看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是要从七年前说起的……”
七年前,也是和现今一样的冬日。
那年,北面的突厥联合辽国一起进犯中原,联军兵马多达五十万,一时之间,边城硝烟四起,而领军的将领因固执己见不听副将劝告,七十万的兵马折损近半,最后不得不从边城一路退到了几百里以外的江城驻扎营地。
因为战事告急,朝廷四处征兵,凡是家中有青壮男子的,都被征了去,沈奕瑾由于考中了秀才,可免除徭役,但沈奕瑾的父亲不行,便被征了去。
由于战事吃紧,征来的新兵还未来得及训练便直接出发去了战场,那年的冬季特别寒冷,很多人受不住寒冷和疾苦,在路上就病死了,沈奕瑾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消息传至家中时,沈奕瑾的母亲王氏正在河边洗衣,她听了这个噩耗,整个人站都站不住了,再加上当时苗兰也在她身边,明面上听着是在安慰,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尽是幸灾乐祸。
王氏听着苗兰的话,顿时心口一痛,眼前一黑直接栽进了河里,冬日的河水冰凉无比,尽管她很快就被救上来了,但还是发起了高烧。
那时又恰巧林老头和林言去了北方,给一个染上瘟疫的村子治病,一时半会回不来,王氏本就因为丈夫的惨死而忧伤不已,又加上掉进水了染上了风寒,二者相结合,完全击垮了她,高烧几日不退,整日迷迷糊糊的,纵然找了大夫用了药,但却没有起一点作用。
王氏虽然苦苦熬了数十日,但最后到底还是撑不住,追着沈奕瑾的父亲去了。
沈奕瑾在短短几日,连着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打击太大,他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以为沈鸿志和苗兰见他失去爹娘,心疼他,是真想帮他,就轻信了他们,可是丧礼过后,他们却拿走了他家里所有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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