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街道时,她还遇到有人被几个人押着走,头上戴着三尺多高的铁皮白帽子,显得很是辛苦。周围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若是遇到小巷子,她还会撞见躲在戴着红袖章的青年,各个神气得不行,见到她,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青年就说:“姐,麦子蛮清爽的嘛。”
姜知睿皱眉,旁边脸上长痦子的男人,就笑,“哈哈哈,她听不懂。”
那人也没解释,又说:“喂!麻脑壳有没有?”
姜知睿皱眉,觉得这些人的脑子怕是有问题,打算直接走过去。
结果却被人拦住,那些人紧紧盯着她,突然说:“大冬天的,你敢穿得这样少,明显是作风不良,我们要狠狠批/斗你!”
说着,他们都放肆笑了起来,举起手要来抓她,姜知睿活动了一下手腕。
“怎么,怕了?怕了就——嗷!你敢打我,个不要脸的娼/妇!我们一定要好好改造你!”
“哎哟,别打了,我的腿要断了!”
姜知睿熟悉人体的穴道和构造,专门往疼的地方打,以一挑五,不一会就揍得他们鼻青脸肿,最后还给这些人两腿中间来了几脚。
以她力道,这些人大概率会废掉。
打完后,她隐约知道会惹来麻烦,一个翻身,直接爬上了墙头,几个跳跃,就消失得没影了。
28.第二十八章28
翻过几条巷子,这回姜知睿的速度加快,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了县里最大的供销社。
她这次过来,是打算卖出一株珍贵的药材,来换点钱。
虽说有爷爷奶奶和父母的支持,她能把房子建好,但以她的性格,不会习惯依靠家里。
此时供销社的药品收购部极为冷清,基本没有人过来,里面充斥着一股药香,柜台后坐着一个胡子很长的老头,许多装了药材的箩筐随意散落在地上,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正在把里面散落的药材分门别类整理好。
她嘴里抱怨着:“这些过来卖药材的人真不讲究,不光不会炮制,采摘手法都不对,好多药的药性都受损了,真是可惜。”
老头则是气定神闲,拨弄着他的算盘,“过来卖药材的都是村里人,能认得药材就不错了,哪能要求更多。”
姜知睿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发现药材的收购价格写在了墙上的门板上,心里便有了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包,放在柜台上。
“老先生,你们这收野山参吗?”
“这东西难得,我们当然收。”
“那您帮我看看,我这株能值多少钱?”
说着,她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野山参来。
老人瞬间认真起来,戴上了一副老花镜,细细端详,“芦碗不少,都挤压在一起了,说明是有些年份了,横纹也深,起码在六十年左右,这边还有断芦,要再加几年,这是一株六十四年的老参了。”
姜知睿点头,心道这人还有几分水平,将军府的参类药材,全都是按照年份存放,这株是她从标记着“六十至七十”年份的盒子里取出来的。
具体多少年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应该大差不差,其实这株在药房里年份不算高的,两百年的参她也有,但是没必要。
一则太引人注目,容易引起轰动;二则这东西是真正的珍品,绝对少见,用钱都换不到,她也不是太缺钱,所以打算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见她不说话,老头想了想,缓缓道:“人参这东西在咱们南方少见,这个年份的就更少了,看来姑娘的运道好。”
“机缘巧合,我在北边的亲戚送来给我的。”
那人也没问,只说:“如今的行情还行,这参重一两多,也是珍品,要不,我给你七百八十块的收购价?”
“凑个整吧,八百,剩下的,从北边运过来也花了不少钱,剩下的,就当是您贴给我的路费。”
姜知睿其实并不在意那二十块钱,但她现在的人设是走投无路,只好卖掉亲戚给的老参来换钱,当然要表现得在意一点。
果然,那人脸上不动声色,似乎早料到她要还价——这是正常的,不还价才古怪。
“你这女同志还挺会找理由,行吧,多出来的二十块,就当是咱们结个善缘,以后有好东西,尽管来找我。”
“好!”
姜知睿一口答应,至于能不能做到,谁在乎?
老人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小心地山参放了进去,再打开柜台下面的抽屉,从底下抽出了好大一捆零钱,数出了一叠“大团结”给她。
“请收好,同志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的吗?”
姜知睿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药材和他们县里没多大区别,家里都收集了不少,便摇头:“没了。”
“那请慢走。”
把钱揣进兜里,姜知睿走了出去,但她没有完全离开,而是走出一段路后,又从后方折返,趴在供销社旁边的矮墙上,将真气凝在耳朵上,仔细探听里面的动静。
小姑娘的惊喜声传来:“爷爷,真的是野山参吗?给我瞧瞧,我还没见过呢。”
“去去去,别弄坏了,你现在赶快回家,让你奶奶带着咱家所有的钱过来。这药是八百收的,咱们拿八百二买回去,账面上也好看。”
“不是,咱们买这玩意回去干什么啊?”
“这东西稀罕,上头领导喜欢,你哥哥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就全指着它了。”
小姑娘的声音尖锐起来,听上去很是不乐意,“爷爷,一个名额,就要花八百多块买啊?我不同意!再说了,这不是行贿吗?要是被发现……”
“谁说我要白送啊,这玩意贵重,就算是大领导,也不敢接啊。老参难得一见,能买到不容易,我听说县里的二把手家里老娘身体不好,咱们正好拿过去,既得了人情,说不准还能赚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