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没有去景国公府找霍宁之,反倒去了舍阁老的府邸去寻舍予。
舍予十分惊喜的一直迎到了侧门口,嗔怪的怨她不早点给她下帖子,她也好请说书唱曲的取取乐,免得招待不周。
林娇娇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七二,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在家中闲的无聊,想到姐姐现在不去博采堂读书了,就来寻姐姐说说话,嗯,顺便来看看姐姐那不少的嫁妆到底有多少”。
舍予掩唇笑了起来,“好,那我今天就先开了小库房,让妹妹先过过目,免得到时候账目牵扯不清,妹妹怨我”。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舍予先带着林娇娇去给自己的祖母和母亲见了礼,又陪着林娇娇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便到了午饭时间。
舍老夫人十分热情的请林娇娇到自己院子用了午饭,又和林娇娇说了会闲话,舍予就将林娇娇带到了自己的院子。
舍予是舍家长房的嫡长女,又生的花容月貌聪慧颖达,自是十分得宠,院子离舍老夫人的正院很近,院门上方悬着一块古朴的匾,上书“为舒”二字,字迹苍劲有力。
林娇娇曾在景国公府的金匮石室中见过舍阁老亲手所写的一篇策论,字迹一模一样。
能得舍阁老的亲笔做牌匾,可见不但舍老夫人,在舍阁老心中,舍予这个孙女亦是份量极重的。
“舍予为舒,莫若忻者,”林娇娇抬头笑道,“为姐姐取名的长辈定然是忧国又忧民”。
舍予为舒,莫若忻者,意思是说,舍却自我就会感到舒心,没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感到更高兴的了。
古人向来讲究这种忧国忧民,舍己忘生的情怀,只这样一个名字用在孙女,而不是孙子身上,却是颇值得玩味的。
舍予神色淡淡,语气亦淡淡,“也没什么忧国忧民的,我们家一直想培养出个皇后来,我出世的时机比较赶巧,正巧也不算太笨,就自然要接下这个担子,祖父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是要我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的”。
林娇娇愕然,这件事在大陈的上层社会其实算不上什么秘密,但舍予这般跟说街上大白菜几毛钱一颗似的直言不讳的跟她说起,就——
舍予转头看向她,“妹妹不必惊讶,这样的事,我不说,妹妹也是知晓的,我又何必空白做小人?更何况——”
她说着抬头看向头顶棉花糖也似的厚厚的云朵,眉目流转间皆是淡淡的欣喜与欣赏,“更何况,我实在欣赏妹妹的品性和抱负,如今只有我与妹妹两人,又何必说些空话,扫了妹妹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