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有个人管了。
魏夫人用了很强硬的手段管了,强行将魏渊送到圣域学院,将他和岳锦绣分开。
魏越泽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虽然一面往前走,仍然笑盈盈地解释道:“魏阀这样的人家,就算外面沾花惹草的又有什么事?”
岳柠歌一愣。
她没想到魏越泽是这种态度。
魏越泽继续道:“吃喝玩乐,总好过他们想到在军队里面伸长了手要好吧。没有异心,就是我的好兄弟。其他的,我没斩草除根都不错了。”
他的话,漫不经心之中又带着狠戾。
岳柠歌这时候才回神。
她脚步微滞,呆呆地看着魏越泽。
其实,魏元帅和魏越泽,是愿意看着二房的孩子不成器的。
太成器了,万一生出其他心思,妄想争夺兵权或者政权,就太麻烦了,还不如纨绔些。
可这是他们父子的想法,却不是魏夫人的想法。
魏夫人就是害怕魏越泽这个“野种”大权独揽,所以才会拼命地拆散魏渊和岳锦绣,不管岳锦绣用了什么手段,她都要将魏渊送走,断了这段孽缘。
到后来,她又费尽心思地要和岳府接触婚约,为的也是魏渊。
那个时候魏越泽已经在朝廷如日中天,气焰一天比一天大,所以……
“你的腿上,难道是……”岳柠歌没有往下说,但心里已经想到了那个地方。
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军阀之中又有什么良善之辈呢?
齐国需要的是有才能的将领,禤甲军和虎贲营的对比早就是立竿见影,魏渊被投闲置散,至今都无法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已经让魏夫人忍不住想要为他树立威信了,而魏越泽就是他树立威信最大的绊脚石。
魏越泽很轻描淡绘地点点头:“是呀,当初行刺我的就是徐氏,本来还说要逮她个正着的,可惜被事情给耽搁了。”
“是我耽搁了你的事吗?”岳柠歌有些印像。
那次她被掳劫到西宁镇的时候,贺平是说过的,棋局收官,想来就是因为此。
魏越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事怎么能够算耽搁,只能说徐氏命大,她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魏阀一门忠烈,可最突出的还是魏云这一支。
魏遣虽然英勇,魏云也不加阻拦,那是因为他膝下全是女儿,连个继承爵位的男丁都没有,不足为患。
而魏峰,当年魏云还想过法子来着,不过魏峰却给自己使了个绊儿。
巧姨的出现解决了魏云的心腹大患,他乐意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迷得晕头转向,再无心和他争权夺势。
“柠歌,你要分得清轻重。”魏越泽站在阳光之下,就像一个伪善的恶魔,“魏阀有我和爹就足够了,早在很久之前,爹就已经分出了轻重,我和阿渊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他的位置。很明显,阿渊是被抛弃了。”
战乱之中的大家族就是这样,有强有弱,才能更加团结稳定。如果全都好胜要强,最后打得头破血流,可如果全都纨绔,那只会败了家业。
真是残酷呀。
岳柠歌又是微愣,最后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了?”魏越泽问。
岳柠歌道:“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糊涂。”
魏越泽道:“糊涂些好,免得太过清醒看清楚这世上的尔虞我诈。”
岳柠歌打掉他的手:“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命,你这样悠哉哉的,人家还以为你是来郊游的。”她说着便要往前走,只是那脚步却再也挪不开。
魏越泽眯起眼睛来,一点儿也不意外。
夜间不说鬼,白天不说人,这话是真的有道理的。
魏渊定定地站在烈日之下,他额角已经冒出了汗珠,也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了,更不知晓方才的话他听了多少去。
岳柠歌虽然对魏渊当初的事还心存怨怼,但此刻心里也稍显不安,她正要往前,魏越泽却是将她拉住,十指相扣:“这么巧?”
“嗯,巧。”魏渊的目光定格在对面两个人的手上,心脏处好似被压了什么一样,闷的他快要窒息。
从未觉得今日的阳光如此耀眼,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挪不开眼,只是淡淡一笑:“柠歌,你的伤好了吗?”
他离开临淄城的时候,岳柠歌还在床榻上养着,因为在魏越泽的别院,他进不去,他走的时候,连一句抱歉都来不及说。
魏渊在圣域学院没命地修行,为的只是能够早日返回临淄城,看看岳柠歌。
他想,看看就好了。
可当下他是看到人了,却又觉得在岳柠歌身边的魏越泽实在碍眼。
“好了。”岳柠歌的声音冷冰冰的,面对魏渊她并不想表露出多少情绪来,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动了手。
“柠歌,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魏渊心里酸酸的,他想要上前来,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往前走,整个气氛都显得尴尬。
岳柠歌摇摇头:“魏渊,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我原不原谅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给我多少伤,我会千倍百倍地要回来。”
她这话不是说说就是了,她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