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顿了片刻,武氏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便是那时候在银城杀红了眼的鬼兵。
她略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抬起眼眸直勾勾的望着辉育忠,又是不自觉的伸出手握着辉育忠的手,满脸流露出来的皆是诚恳真挚的神情,“我见过鬼兵的手段,他们是特别凶残的人,杀红了眼时,甚至会杀害军中的弟兄们,就连曾经的娘子军,也被他们杀害了无数。”
前些时候的南蛮征战,辉育忠根本就不知情。
看到武氏这副忧虑重重的模样时,不知怎的,竟是想起旁人诬陷武氏的事情。
武氏神情凝重,尚未注意到辉育忠的神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鬼兵的手段毒辣,只怕会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若是不能够及时制止的话,恐怕以后的事情就会脱离正常的轨道。”
说罢,武氏直接站起身来,想要去寻皇上将自己心中的顾虑一五一十的告知。
辉育忠回过神来,望着满脸冲动的武氏,忍不住伸出手去拉着她,有些不解的询问着,“夫人,你这是作何?”
武氏的性子急,又因为太过于紧张顾虑的缘故,一张脸上布满了愁容,“我要进宫,向皇上禀明鬼兵的手段。”
与武氏相处这么多年,辉育忠当然是最了解她的性子。
即便所有人都怀疑武氏可能会通敌,辉育忠也愿意相信她的忠诚。
武氏从来都是怀着赤诚之心保家卫国,别提什么通敌叛国,恐怕旁人给了武氏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辉育忠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硬是将武氏拉着坐下来,“夫人,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去多管了,免得旁人认为你真的是做出了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
对于鬼兵,辉育忠多少是有些耳闻。
但在辉育忠的了解之中,六皇子是有能够控制鬼兵的能力,如此一来,断然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也绝对不会像是武氏想象的那般会有突发意外。
“夫人,鬼兵什么的,还是暂且先放下,你的当务之急便是用了晚膳去歇息。”
毕竟这段时日里,武氏日夜难眠,整个人看起来都要憔悴很多。
过去的辉育忠手握重兵,或许皇上还能够听得进去一些话,但辉育忠为了能够护武氏周全,已经将手中的兵权尽数上交,就算他们是想要替皇上考虑,他也断然不可能会相信。
无可奈何之下,武氏轻叹了一口气,和辉育忠草草的用了晚膳。
待夜深人静时,瞧见武氏已经熟睡,辉育忠收整了一下自己的行装,直接奔着皇宫而去。
或许皇上一直都在等候辉育忠,他的书房至今都是亮着灯的。
当辉育忠抵达御书房外面时,公公便直接进去通传一声,紧接着就听到里面的人召见辉育忠进去。
辉育忠的眸子暗了暗,还是恭恭敬敬的推开御书房的门走进去,“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辉育忠平身。
末了,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辉育忠,冷声问道,“辉爱卿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皇上怀疑武氏与南蛮通敌的事情,辉育忠自然是知晓的,而他此次前来便是希望获得一个安稳。
与其手握兵权,倒不如主动请缨远离京城,远离这些纷争为好。
辉育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皆是虔诚,想也没想的直接开口说道,“皇上,微臣知晓内人的所作所为有些过错,故此微臣特意向皇上请缨,想要带着内人驻守边疆。”
驻守边疆,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就连皇上都没有想到过,如今辉育忠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来,他的眸子沉了沉,还是忍不住望着辉育忠,声音越发的清冷起来,好似没有一丝温度,“辉爱卿所言可是在说笑?”
边疆多年来都是极其贫瘠的地方,谁都不想前往。
可偏偏是辉育忠,在如今危急之际请缨前往,难免是让皇上感觉到讶异。
对于如今的辉育忠来说,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够洗清武氏身上的所有嫌疑,他都在所不惜。
辉育忠重重的磕了个头,继续请求,“微臣不敢同皇上说笑,还请皇上能够应允微臣的这种想法。”
见状,皇上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终究是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