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境征战三年,王师收复两座城池,终于同扎古左达成了暂时的和平。当年背井离乡的兵勇如今论功行赏荣归故里,原是一件大喜事,只是陈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未进村先迎来了惊吓。
“对不住对不住,你是……陈昉?”正撒腿狂跑的一个中年男人在村口撞上了陈昉,刚道了歉想接着跑忽然认出了他。
“柱子叔,你这——”
没等他把话说完,男人急忙忙地抓住他的手,“快!快回你家去,去晚了陈旸就没命了!”
陈昉瞳孔瞬间缩紧,“出什么事了?”
“郑家要占你家的房,陈旸拦着不让,打起来了!你快回去,陈旸叫我去县里递状子呢!”
该死!陈昉拼了命地往回跑,恨不能插上双翅飞回去,三年来头一次后悔离开家。
陈昉赶到的时候,正看见俊秀的少年挡在陈家院门口,郑家的大儿子郑铁牛举着铁铲要往他身上砍。
几步外郑元升还叫嚣着,“小王八羔子不想死赶紧让开!陈昉已经死外头了,你一个抱养来的杂种还想占着房?里正文书都批给我的,不让开就劈死你!”
铁铲眼看要砍在陈旸肩上,一只包袱斜刺里飞过来砸到郑铁牛手腕上,郑铁牛惨叫一声,铁铲也跟着飞了出去。
在场的几人都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见高大的男人阴沉着脸,一脚把蹲在地上的郑铁牛踹出一丈远。
“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还有人要打死我弟弟霸占我家房子?”
郑家人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陈昉居然回来了,一时面面相觑。郑元升转了转眼珠,“你是何人?冒名陈昉还打伤了我儿,可是要吃官司的!”
“哥!”
陈昉回过头示意陈旸稍安勿躁,从怀中掏出一方官印来,“敢说本校尉是冒名顶替,确是要吃官司的。”
小小校尉不过是芝麻大的官身,但放在衙役都能横着走的乡野村头已是不得了了。事情又告到了县衙,陈家兄弟一个校尉一个秀才,县令也乐得做顺水人情,很快把郑家几人都拿了去,里正也要问罪。
待到处理得妥帖从县衙回村,天色已经擦黑。陈昉领着弟弟敲了柱子叔家的门,递了两匹县城里买的粗布道谢。
刘柱子摆着手推脱不过才收下了,“我怎么说也是看着你俩长大的,只是跑趟腿的事肯定要帮的。”他觑见陈昉阴沉的脸色,隐晦地劝道,“大老远回来你肯定累了,小旸今日也吓坏了,且回去早些歇着吧。”
“劳您惦记,今日辛苦您了。”
兄弟俩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昉沉默不语,陈旸低着头跟在他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到了家门口,陈昉停下脚步,扭头轻飘飘地说:“柱子叔好眼力,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吓坏了。”
陈旸喉咙干涩,“哥……”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看着陈旸在堂屋里规规矩矩地跪得端正,陈昉才自去烧了热水洗澡。
陈昉靠在浴桶边沿,长长叹了口气。为着及早赶回来路途上已是奔波了几日,今日又折腾了这么一桩事,心绪大起大落之下他也不免疲惫。想到堂屋还跪着一个弟弟,陈昉眉头皱起。
陈旸是陈父陈母从外乡抱回来的孩子,原是为了给陈昉做个伴,陈家彼时家境还好,将两个小子都送去念书。谁料两口子走的早,只剩下陈昉一个半大小子跌跌撞撞地拉拔比他还小六岁的陈旸长大。亏得陈昉体格强健身手灵活,有一手狩猎的本事,再加上家中的十亩薄田,兄弟俩竟真撑了下来。陈旸也争气,十六岁就考了个秀才回来,眼看着田亩税不必再交,征兵徭役也可免除,陈家日子就要见起色……
陈校尉抹了把脸。得知陈旸考中秀才的那天晚上,为了庆祝他多喝了几碗,事后回想那酒里必是掺了东西,他竟稀里糊涂跟弟弟滚到了床上。晨光将他唤醒的时候屋里一片狼藉,少年昏昏睡在他身侧,胸前腿根到处都是痕迹。事后陈旸倒也不曾提起,但逃避了两日的陈昉终是无法面对一手养大的弟弟,收拾了包袱自去投军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耳边还是会响起那个销魂蚀骨的夜晚少年人已经略微沙哑的声线,“哥哥说过最喜欢我的,我已经长大了……”
一别三年,少年出落的更惹眼了,身量拔了一截,长腿窄腰,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陈昉不由想起将那劲瘦的腰肢按在掌下的感觉,哼笑了一声。
一天之中经了这许多事,又跪了许久,精神一旦放松下来,疲惫立即席卷而来。陈旸初时还从困意中挣扎了几次,渐渐的眼皮像被浆糊黏住似的睁不开来,身体歪斜着往一边倒去。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男人不辨喜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要不你先去床上睡一觉?”
陈旸一惊,瞌睡转眼间烟消云散。他赶紧跪直了身体,“鹿儿不敢。”
鹿儿是陈旸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这样叫他,这时候说出来就带着对陈昉隐晦的示好。
不过陈昉对弟弟的亲昵之意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不敢?我看你挺
', ' ')('敢的。”
陈旸心思电转,拿不准陈昉是在说今天的事还是三年前的事。当年陈昉有意躲他,他穷尽心机也没能知道陈昉去了哪里,三年里一封家书也无,甚至全然不知陈昉还会不会回来,他只能在村里咬着牙苦熬。好不容易熬到陈昉回来,答错了话怕惹得陈昉不痛快,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陈旸做出乖顺的样子,“是鹿儿该罚,哥哥莫气。”
“嗯。”一只竹板在他颈侧拍了拍。
陈旸会意,利索地解开腰带将裤子褪到膝盖,衣摆提在腰间,双手撑地伏下身去又说了一遍,“是鹿儿该罚,哥哥莫气。”
竹板贴在他光裸的臀峰,陈旸忍不住抖了一下。麦秆色的竹板用过许多年,表面磨得十分光滑,有一尺多长,约莫四指宽半寸厚,被高大的男人握在手里。从小到大,陈旸没少挨这只竹板责打,这会又要挨揍,心中竟生出几分安定来——陈昉既然还愿罚他,那应当不会再走了。
竹板在他身后点了两下,紧接着就抽落下来,炸开一声脆响。
“呃!”陈旸攥了下手指,强忍住挡住屁股的冲动。他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会这么疼。两年没受过罚,他几乎都忘了挨打是个什么滋味,这才是第一板,他能挨到陈昉消气吗?
啪!竹板再次落下,打得软玉似的皮肉直颤。陈旸紧咬着牙根没有痛呼出声,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也不知是这两年自己变娇气了还是陈昉的手劲更大了。
陈校尉打了这两下,倒不急着继续教训他,竹板在他才沁出粉色的屁股上点了点,“不怎么疼吧?”
陈旸刚思量着是该答疼还是不疼,更重的第三板砸上来,打得他一下子往前栽过去,双手紧爬了两步才没有将额头撞在地上,稳下来才觉得掌根和屁股一并火辣辣地烧灼起来。
与陈昉久别重逢正赶上他跟郑家对峙的时候,那份狂喜还没来得及绽开就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断,终于等到他们兄弟独处,陈昉第一件事是罚跪,第二件事是罚板子,还打得这么重。陈旸喉头哽了一下,赌着三分气性说:“哥哥说的是,不怎么疼。”
啪!啪!啪!啪!啪!陈昉手臂用力连续打了五板,直把弟弟揍得不自觉地往前躲。
若是陈旸此时敢回头,就能看见男人脸色阴沉得能滴水。“我看也是,这板子照比郑铁牛的铁铲可差多了,哪配得上你陈少爷。”
刚升起的委屈噗地一下被浇灭了,哥哥还是心疼他。陈旸刚想申辩两句,竹板又砸过来,打得臀肉乱颤。陈旸痛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要被哥哥打死在这里,“啊!疼!唔!疼,疼……啊!哥哥饶了鹿儿吧!”
听得少年语无伦次地求饶,陈昉手下一顿,再落板时便轻了两分。若是军营中人见了怕是要笑掉大牙,才这么几下,还只是竹板,遑论陈校尉不过拿出那点力道,哪里称得上正经惩罚。可陈昉还是心软了,这只小鹿哪吃得了这种苦头呢?哪怕陈旸心生七窍一身反骨,他还是舍不得。
陈旸感觉到板子落得轻了些——虽然还是痛得要命,但他努力遏制住想躲开的冲动,乖顺地承受哥哥的责打,少年清亮的嗓子带着不易察觉的泣音,“鹿儿知错了,哥哥莫气。”
见他认错,陈昉又重打了几板,听得少年哀哀痛叫才终于释出积攒已久的怒意,“你还知道错?挡在门口做什么,那一铲要是真砍在你身上你还有命在吗?”
竹板携着怒火打得臀肉瑟瑟颤抖,两个肉丘上一片酡红,陈旸一边吸着气一边小声叫痛。
“逞的什么英雄!几间屋子给他们占了又能如何,你要是——”
陈昉说不下去,粗喘了几口气,挥起竹板一遍遍抽打他肿胀的臀丘。话里的未尽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陈旸是个秀才又能怎样,陈昉不在家陈家只有他一个,就是被打死了又哪有人会为他讨个公道呢?郑家自然不会把他看在眼里。
“屋子叫他们占了去,啊!哥哥就回不了家了。”
少年声音藏不住的哽咽,像张网子一样把陈昉的心攥紧了。陈昉又是气又是心疼,竹板抽在他腿根,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胡闹!只是占了屋子,我还不会去寻你吗?”
“呃!我怕……啊!我怕哥哥不想寻我。”
堂屋里骤然安静。
竹板没再落下来,陈昉垂眼看着弟弟温驯地跪在地上,身后的皮肉刚被他责打得肿胀不堪,两条修长的大腿伶仃地支着,腿根还发着颤。
“起来。”
知道哥哥是不准备再打了,陈旸松了口气,想要起身。膝盖刚离开地面就痛得小心翼翼地吸气,腿上不敢再用力。陈昉看着他进退两难地撑在地上,过了片刻才揽着少年劲瘦的腰肢将他提起来。
“去收拾收拾,该睡了。”
陈旸转过头望着他,那双桃花眼里好像有万语千言要说,最后却又垂了下来,“嗯。”
陈昉之前烧的水还温着,陈旸借着剩下的水擦洗了一遍。脂白玉润的肌肤被水润泽过,显出几丝旖旎来。身后还是肿痛的紧,触碰到的时候陈旸皱了皱眉
', ' ')(',但他并不放在心上,望着一处出神地思索。
今日拦在家门口确实是他被急怒冲昏了头,他总该有更迂回更万全的方式,不过是“家”这个字眼狠狠刺激了他才乱了方寸。但纵使陈昉没回来,倒也不至于是个死局,郑铁牛那点胆量他还是知道的,哪里敢杀人呢?他哥是战场上的多了又关心则乱,就这些没见过血的庄户人家打打架还行,真叫他们杀个秀才却未必有那个胆子。
但他可不会提醒陈昉,相反,他还得坐实了陈昉“弟弟今日险些命丧黄泉”的想法才行。方才堂屋里他当然没说实话,陈旸才不担心陈昉会不想寻他,他笃定了陈昉舍不下他,只是日日担忧陈昉在外会遭逢不测。近来听说跟阿古左的战事获胜,他便猜测陈昉也许要回来了,该说巧在正是今天。天也助他!
陈父陈母以前住的屋子早被他落了锁,陈昉既没来喊他开门,那必定只能跟他睡在一处。那张床上的枕头被子他前几日已换成了三年前那晚的那套,枕旁还放着一件陈昉的中衣。陈旸勾起嘴角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也不知道哥哥看见那张床是什么表情。
陈昉没什么表情,只是坐在床上沉沉地盯着那件中衣。他当然不会觉得那件中衣是陈旸预备给他换的,他还乡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是前一日才定下,一直在村中的弟弟怎么会知道,那这件衣服是用来作什么陈昉拿脚趾都想得出。他本以为三年过去很多记忆已经模糊,看到这张和当年几无区别的床铺才知道自己记得有多清楚。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不断滴落的热汗,横冲直撞的欲望和弟弟支离破碎的求饶。
听多了军营中老兵们抱怨自家兄弟如何顽劣又不敬兄长,哪个不羡慕他从小严厉管教的弟弟还亲他敬他——只他从来没提起过弟弟对他存的是怎样的心思,还有,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对弟弟竟也起了不可告人的欲念。
推门声唤回了陈昉的注意力,鹰隼般的视线扎向门口,正看到弟弟慢吞吞地挪进来,想来是屁股还痛着不敢快走。还是这么娇气,陈昉心里想着,目光却柔软下来,等着陈旸挨挨蹭蹭地到了床边也没有吭声。
“哥。”少年只穿着中衣,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蹲到他腿边,柔软乖巧得能被他随意掌握,那双桃花眼期盼又忧怕地注视着他,轻声问:“你不会再走了吧?”
陈昉摸了摸弟弟的头,在陈旸看不到的地方蜷了下手指,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声应道,“这次哥哥带你一起走。”
陈旸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若是身后有条小鹿尾巴怕是已经摇出了残影。
陈昉笑着用拇指擦过他的脸颊,“真的。”
少年高兴得跳起来搂住陈昉的脖子,结果牵扯到了肿痛的屁股又嘶嘶地抽气。陈昉托着他的腿根一用力,把人放进床里侧,又弯腰握住他的脚踝将鞋子脱了下来。
粗粝的手掌将他的脚踝完全包裹住,明明是极尽温柔的动作陈旸却感觉到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样。陈旸忍不住将脚往回抽,却没能抽出来。
高大的男人抬起眼皮,“不是自己要贴上来,还躲什么?”
陈旸躺在被子上呆呆地看着大哥,一时不敢确定他话里的意思。各种思绪一闪而过,陈旸任由哥哥抓着自己的脚腕,垂下眼试探道,“我怕一贴过去哥哥就扔下我。”
陈昉“呵”了一声,提着他的脚腕狠狠在他屁股上抽巴掌,“三年还收不起来你那点小算盘。”
被哥哥识破又能怎么样?陈旸可不在乎陈昉如何气恼他的算计,他不知道这三年里都发生了什么竟叫哥哥想通接受了他,但不妨碍他立即打蛇随棍上,一边扭着腰躲陈昉的巴掌,一边控诉:“我日夜记挂哥哥三年,哥哥却哪里真心待我了?就晓得打我!”
陈昉也不按住他,由着他躲闪,巴掌仍是长了眼一样落在他屁股上,“心眼长成筛子了,不叫你天天肿着屁股还不反了天去。”
一百零八个心眼的少年看出哥哥早没了火气,大着胆子反手遮住屁股,笑嘻嘻地说道:“那左右今天已经肿了,哥明日再打。”
陈昉瞪他一眼,松了手躺到他身边。
村中夜里静的很,吹熄了油灯后仿佛世间就剩下了枕边的气息。一千多个日夜相隔,陈昉本以为自己会感慨良多,会同弟弟秉烛夜谈,或者会辗转难眠,但到头来都没有。朦胧间少年一个翻身滚进他怀里,他无意识地一只手环过去轻拍了两下少年的背,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和弟弟依偎在一起睡熟了。
次日早上,陈旸睁开眼,缓了缓神便听得屋外劈柴的声音。他赶紧穿了鞋推门去看,健壮的年轻男人赤裸着上身挥动斧子,脊背上沁出的汗珠在晨曦中熠熠生辉。紧实的肌肉随着斧子起落有力地张弛,陈旸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陈昉晲了他一眼,又扫了眼敞开的院门,“起来也不知道把衣服穿好,给谁看呢?”
这话问得毫无道理,陈旸好好穿着中衣在自家中待着,不过是睡了一宿衣衫有点凌乱,比对光着上身的陈昉穿得已是严严实实了。但陈昉训了一句尤觉不足,放下斧子推弟弟进屋,亲手给他罩了一件外
', ' ')('袍。
陈旸由着哥哥拾掇,叫抬手便抬手,叫迈腿便迈腿,待换好了才笑眯眯地调侃:“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就是叫人看两眼又怎么了?”
陈昉自来没有弟弟能言善道,只虎着脸照着屁股给了弟弟一下,“再没羞没臊把你拎到门口打屁股去,好多叫人看两眼。”
哄了弟弟去梳头洗脸,陈昉去了灶房生火煮粥。除了灶台和水缸见出常使用的痕迹来,其他地方只零星堆着些杂物,散乱的很,一看就不曾有人用心整理,连笼篦上都积着灰。陈昉翻找了两下,整个灶房里竟是连半个馒头也找不到。
他皱了皱眉,掀开腌菜坛子,筷子伸进去捞了一圈,只捞出三四块泡的黑黢黢辨不出是什么的腌菜来。
陈昉深吸口气,放下坛子去了屋后的菜地。菜地里倒是种着几样时令蔬菜,照料得也不甚精心,可以想见家中的田地是怎样光景。
陈昉拔了几颗菜回来剁碎了掺进面里勉强蒸了几个馍。
陈昉看着蒸腾的水汽有些出神,他不在的三年这个家里似乎骤然就缺失了过日子的烟火气,还未及冠的弟弟……想到他这次回来的目的,陈昉垂下眼睫手指在灶台上蹭了几下。
家中菜籽油也无,菜馍就着小米粥实在是寡淡得很,陈旸却像是得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喜滋滋地把馍掰开蘸着粥吃。
陈昉盯着弟弟只擅长舞文弄墨的手指,是了,这只小鹿在庖厨之事上素来没什么天分,小时候炒糊了三次锅就再没学过做菜了,他哪里用得到什么菜籽油,怪不得身量抽高了许多人反而更瘦了。
生了颗七窍玲珑心的少年一向最会体察别人的心思,遑论还是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岁月的兄长。只看陈昉的眼神,他便知道大哥想到哪出去了。若是在昨天,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拿这事来叫陈昉更心疼愧疚一些,但如今知道哥哥心底里已经接受了他,陈旸反而不想兄长时时念及这些,于是他开口提了个话头。
“哥哥这几年做什么去了?”
陈昉抽回神来,静了一会才似笑非笑地挑了下嘴角,“我做什么去了你会猜不到?”
不仅是陈旸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陈旸,这个小秀才脑子聪明得就像是什么精怪扮的一样。
“你去枕州了?”枕州正是大昭收复的两座城池之一。
“你又知道不是仁州?”陈昉哼笑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继续说道,“不止,我还去了——”
没等他说完,只听少年清亮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恼意,“琅赛?”
陈昉瞳孔一缩。别说他们潜入过琅赛的事邸报上根本不会提,普通百姓就连琅赛这个地方都不会听说过,陈旸一个只去过几次府城的秀才却能立时猜到他去过那里。
“跪下。”正自气恼的少年怔了怔,觑着哥哥肃然的脸色还是放下碗筷乖乖在陈昉脚边跪好。
陈昉压下心头一瞬间的惊怒,若说陈旸是细作他自己都不信,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问陈旸:“你怎么知道琅赛的?”
“我知哥哥会去投军,阿古左入侵戈州,大昭必从望岳城调兵。”他抬眼看向陈昉,男人未动声色等着他继续说,“戈州守下之后王师乘胜追击,必取东南枕州西南仁州。枕州多山地,仁州多河流,只要将领略知地形,定会将望岳城抽调的兵勇派往枕州。”
陈旸抿了下唇,“自阿古左兵临戈州的消息传来我就常去府城探听消息,拿到了……阿古左边境的地图。枕、仁二州虽为要塞,但若未直击琅赛,阿古左不可能议和。”
弟弟猜的一点不错,琅赛虽小却是阿古左大军的粮仓,他们未能拿下琅赛但一把火烧了阿古左的军粮,若非如此怎么能逼得阿古左主动议和,可是这件事却没有写在任何一道折子上。
陈昉手指搭在膝盖上,直视着弟弟的头顶,“那你也该知道我回来是干什么的了。”
少年俯下身额头抵在手背,“旸但凭哥哥安排。”
陈昉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参加今年的秋闱,考中举人,但名次必须在亚魁之后。”
以陈旸的本事,不说考个解元回来也该能争个亚元,兄长却开口就让他不能取前六。如此离奇的要求陈旸竟也未反驳,只乖顺地应道:“谨遵哥哥教诲。”
寒窗十年,本该平步青云的时候自断一臂,陈昉自己都觉得不甘心,可跪在面前的弟弟却毫无怨色。
他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知道考了举人之后要做什么吗?”
少年露出个笑容来,全不当回事地回道,“左不过是随哥哥去枕州,在平王麾下做事天高皇帝远,岂不悠哉?”
陈昉明白不消自己多说,弟弟心中怕是早有成算,于是也不再提及往后的安排,话锋一转。
“好,那现在便解释解释,你是如何拿到阿古左的地图的。”
陈旸眨了眨眼,似乎有几分懵懂。这位好兄长却不会上他的当,“用不用给你点时间想想怎么编?”
少年慌忙叩了个头,“鹿儿不敢欺瞒哥哥。”
', ' ')('陈昉从鼻子了“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少年笔直地跪在他脚边,垂下眼睫望着他的鞋尖,老老实实地回话:“我在望岳城时瞧见有几人行迹鬼祟,便前去探听一二,其中有一人说漏了嘴,他们是阿古左潜进大昭的细作。我扯了个谎骗他们将阿古左的地图与我看,是鹿儿记下之后回来默出来的,就收在枕芯里面。”
少年看着老实,陈昉却几乎被他气笑了。阿古左潜伏进大昭多年的细作怎么就能被他瞧出行迹鬼祟来,打探一下就能说漏了嘴,扯了个谎就能骗来地图。这里头陈旸做了多少局,算计了多少人,这头胆大包天的小鹿又提着脑袋在一群细作间周旋了多少个回合,他连想都想象不出来。
“这些年圣贤书没少看,学得好一个春秋笔法。”
“鹿儿说的都是实话……”
“那给哥哥好好讲讲,你扯了个什么谎让他们把地图拿给你看?”
陈旸咽了下口水,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男人不耐烦地伸手指了指院子中央——那是个他们兄弟二人都心照不宣的地方——陈旸幼时第一次对兄长说谎就被罚跪在那里,足跪了一个时辰兄长都没有心软,跪完又被板子罚肿了屁股。那之后陈旸又对哥哥说过两次谎,都被罚在那里跪到将不许对哥哥扯谎讲上三百遍,板子打得一次比一次狠。自十岁之后,陈旸便是再将外人骗的团团转,也没对哥哥说过半句谎话。
被哥哥指去那处罚跪,陈旸有些委屈,“鹿儿真的没有骗哥哥。”
自然,不过是隐去所有细节罢了,如何能算骗呢?男人懒得听他狡辩,“去那自己想该告诉我什么。”
见少年乖顺地跪在院子当中,陈昉也不睬他,自去里屋整理带回的行李。太阳已经挑高,晒上一会便微微见了汗。细密的汗珠从少年额头和鼻梁上沁出来,跪了一刻钟陈旸已觉得膝盖压痛得紧,偏生兄长权当没他这个人一样,一句话都不同他讲。他当然知道哥哥想听什么,无非是为了那张地图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但以他对陈昉的了解,他在这些事里真正发挥的作用,恐怕是更能惹得陈昉大发雷霆。
又等了两刻钟,院中的少年还是不发一语。陈昉倒了碗水灌进嘴里,心中的火气却更旺了。弟弟一个文弱书生,从前若是罚他跪上半个时辰,早就老实认错了,罚过之后还要讨哥哥心疼,要兄长哄上一阵子才行。
陈昉放下粗瓷碗,走进院子里。今日正是连丝微风也无,日头底下少年也像是晒蔫了一样,这会听见他的脚步声,眼睛亮了亮,“哥哥莫罚了,饶了鹿儿罢。”
男人蹲在他身前,将他眉梢汗湿的碎发拨开,“好啊,鹿儿仔细讲讲都与那些细作如何行事,哥哥就不罚了。”
陈旸眼神闪躲了一下,嘴唇嗫嚅还是没有出声。对于弟弟这点无用的坚持,陈昉不以为意。他有的是时间和这只小鹿耗,早晚要把事情原委从小鹿嘴里撬出来的。这会还不肯说无非是怕挨屁股板子罢了,但该挨的迟早要挨,陈校尉自来是赏罚分明的。
陈昉提了柴刀预备砍几节树枝回来替换屋后菜地边的栅栏,走到门口却一眼瞄到门口土墙上不起眼的位置被什么利器划了几道。他垂眸确认了一下,返回身放下了柴刀去里屋取了只小包袱出来。
陈旸正对着屋门,看陈昉提着包袱往外走惊了一跳,脱口问道:“哥哥去哪!”
男人瞥了他一眼,未曾答话。
陈旸急了,扶着地面就想起身,“那哥哥几时回来?”
“跪都不知怎么跪了?那我便不回来。”
少年慌忙跪直身体,端端正正不敢朝别处看一眼,“鹿儿知道怎么跪!”
陈昉脚步未停,“好,最好我回来时看见你跪好了。”
虽然已是秋日,南方依旧烈日炎炎,晌午的日头灼得人皮肤刺痛。院子里陈旸两颊通红,嘴唇却没什么血色,衣衫里汗珠一路淌过,像虫蚁在皮肤上爬行一般。
他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想陈昉提着小包袱离开的样子,是不是他的隐瞒让兄长失去了对他的最后一点耐心,才决意彻底撇开他了?陈旸攥着拳,指甲掐进了手心,不断告诉自己兄长出门前曾说过会回来的,可又完全止不住心慌。
他等陈昉太久了。
陈旸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掩着的院门,老旧的木门像是破庙里的枯灯一样纹丝不动,似乎再也不会被推开。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推开门出去找陈昉,却不敢起身,陈昉临走的话仿佛钉子一样把他钉在原地:得跪好了,不要惹哥哥生气。
明明被晒得汗透了衣背,陈旸却觉得骨子里一阵阵发冷。他躬下腰扶着地面干呕了几下,又赶紧跪直了,眼前模糊了一瞬。
后山密林之中,身着劲装的男子抹了把脸,粗黑的眉毛皱在一起,“什么鬼天气,又热又闷。”他抱怨了一句,继续说道,“校尉,鲁大人留了口信叫你在这边等到秋闱放榜,要是陈旸兄弟当真高中自有人运作让他来枕州赴任。”
陈昉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且放心回枕州。”
', ' ')('“那个……陈旸兄弟真肯来枕州做县令?这蛮荒地界来了可是再难升迁。”
早上陈旸应得明明无比痛快,陈昉此时却沉默下来。他心知弟弟这般选择是因为什么,而他也是存心利用。几息之后,陈昉才点了点头。
那男子没注意到他的沉默,挠挠脑袋,“啊对了,鲁大人还说近来阿古左在望岳城动作多得很,叫你小心行事。”
“他们来望岳城干什么?”
“据说是他们认定在这边的细作里有人反水才吃的败仗吧。这些蛮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王爷的亲兵在路上捡来的地图,现在窝里斗呢。”
亲兵往来路上就能捡到阿古左的地图,世上真有这等天降的鸿运?陈昉眯了眯眼睛,心里已经把弟弟做的事补了个八九分,面上却未动声色,“说的也是。”
男子哈哈一笑,抬手作了个揖,“校尉保重,朱豪先去枕州等你们好消息!”
待朱豪走后,陈昉望了望天色,离家已近两个时辰,家里那只小鹿还不知偷懒耍滑到了何种程度。
陈昉推开院门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一次定要让陈旸吃个教训,先整治他罚跪时偷懒,再罚他胆大包天竟敢掺进两国战事之中。却不料院门打开的一瞬他什么心思都被惊飞到九霄云外。
少年未如他想的那般扑过来卖乖叨扰,反而倒在地上一点声息也无。
“鹿儿!”陈昉心头大骇,只觉得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脚步慌乱地跑过去把陈旸抱在怀里,查看了几遍才确认弟弟并未受伤只是因暑热晕过去了而已。
他长出一口气,将弟弟抱到床榻上,褪去身上汗湿的衣衫,打来沁凉井水给陈旸擦了身,这才准备去摘些薄荷叶来煎水。
陈旸恢复意识时正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急忙探着身子一把抓住了陈昉的袖子,动作急切间险些翻下床去。
陈昉眼疾手快地扶住弟弟,气的按住少年腰肢扬手就甩了一串巴掌上去,“又闹腾什么!”
陈旸尚未全醒过神来,晕沉之下屁股又遭了痛责,平日里精明狡猾的少年竟然抱住哥哥的腰呜呜哭了起来,“哥哥莫走,鹿儿跪好了的!”顿了一瞬,似乎是觉得自己如此高声恐惹了兄长不快,又呜咽着软声说,“鹿儿知错了,鹿儿不敢欺瞒哥哥……”
陈昉攥了攥手指,叹息一声摸着陈旸的发顶放轻了声音说道:“哥哥不走。”
少年仍不松手,执拗地攥着他的衣摆,沙哑着嗓音问,“哥哥保证不会再抛下我?”
“对,我去端碗水来给你,”见陈旸还不肯松手,陈昉蹲下身来,注视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说,“哥哥保证。”
陈旸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松了手。
陈昉在粗瓷碗里倒满水,又化了一小块饴糖端回来,就见弟弟忐忑地盯着门口,看到他回来才松了口气。
小秀才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来,“哥哥可回来了,好渴。”
陈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陈昉也未拆穿,把碗递到弟弟手里,“渴了不会自己去倒水,圣贤书是念得手都没了。”
小秀才接过水碗,也不争辩,小口喝水。尝到淡淡的甘甜滋味,陈旸眼睛亮了亮。
陈昉笑了一声,“喝过水再躺一会,晚上就进些粥吧。”
吃过了晚饭,白日里的暑气便消散得无影无踪。陈旸有了些精神,靠在床头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看经义。
等了半晌还不见兄长进屋,陈旸就跑了神,手指在床褥上来回抓了几下,忍不住掀开被子翻身下地。
双脚刚沾地面,他就膝盖一软,往地上跌去。
“唔!”
这一下摔得结实,陈旸一时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听见动静的兄长冲进来扶住他才找回了知觉。
陈昉唤了两遍,少年才从齿缝里哆哆嗦嗦地挤出个字来,“疼……”
男人一把将他捞到床上,铁青着脸色问:“哪里疼?”
“膝盖。”小秀才被陈昉脸色唬住,不敢大声。
话音才落,男人粗粝的大掌就抬起他的腰来,干脆利落地把亵裤剥了下去。赤条条的一双腿如同剥了壳的蚌肉般露出来,两只膝盖处乌青一片,刺眼得像是上好的宣纸被染了两团浓墨。
陈昉捉起他两只脚来,扬起巴掌恨恨地往屁股上扇了几记,“还知道疼!一刻也不安生!”
小秀才抬腰想躲,腿上又使不出力,只伸着细白的手指往臀面上挡,“啊嘶,哥,莫打了,哥哥!”
陈昉才不理会他,手指挡上来便连同手指一并抽过去,不消两下就让不安分的手指缩了回去。
陈旸嘶嘶地抽着气,两瓣屁股被校尉兄长抽打得粉红一片,如同甜熟的蜜桃。
男人的火气终于泄了几分,停下手取了药油过来,黑着脸搓热了手掌按揉弟弟乌青的膝盖。
“疼!太疼了!好哥哥,容我缓缓……”少年立时哭叫起来,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妄图把那只大手从膝盖上拿开。
男
', ' ')('人没说话,只睨了他一眼就继续揉动起来,动作轻缓了许多。少年挣不过他,只能红着眼睛哀求的模样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抓着他的手腕,一叠声地央求着他这个“好哥哥”。
只不过……如今躺在床上的小鹿已经长高了不少,越发出落得俊中带俏,惹人疼爱。
药油慢慢渗进皮肤,疼里又钻出些痒意,兄长的手掌在滑腻的两只膝盖上按揉,不知是否他的错觉,陈旸竟觉得那手掌越发拖泥带水起来,揉得他心口发痒。
陈旸将膝盖从男人手心中移开来。
“躲什么?”
“膝盖上药油揉得够久了,鹿儿想哥哥揉揉别的地方。”
那双桃花翦水的眸子一望过来,陈昉就明白了弟弟的小心思。他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顺着问道,“什么地方?”
陈旸看出他的默许,牵着他的手腕沿着大腿向上,一路伸进中衣,“自然是深入些的地方。”
男人哼笑一声,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路都走不了,也不忘了勾引兄长。”
男人哼笑一声,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路都走不了,也不忘了勾引兄长。”
少年不以为忤,嗓音沙哑中透出几许缱绻来,“左右我赖定了阿兄,”他注视着陈昉的眼睛,眸子里显出执拗的热切,“哥哥只能同我在一处,再不能抛下我了。”
“只能同你在一处?”
男人像只盯着家兔的苍鹰,眼神仿佛要把他洞穿了去。陈旸舔了舔嘴唇,犹嫌不足地说道:“正是,哥哥要是去找哪家姑娘,我定叫她全家永无宁日。”
陈旸毫不掩饰心思的恶毒,听得男人皱紧了眉头,抬起他右腿来照着半边屁股狠狠地扇了七八个巴掌,“哪里学来的混话!”
陈旸也不躲,生生受着,“是不是混话,哥哥试试便知。”
弟弟是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陈昉不用试也知道。最可怕的是这个玉树兰芝的小魔头真有那样的本事,他若想帮你能为你摘天上的星辰,他若想害你能叫你尸骨无存。
陈昉自知教不好这个坏种,还是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好好好,谁嫁我你便要害谁?要我只同你一处,你别后悔!”
“我自然是不会后悔的。”
陈昉脱了上衣,捉过弟弟的手腕用衣带三两下绑住打了个结牢牢系在床头栏杆上。
少年任由他动作,神情柔顺,“阿兄何必绑我呢?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了。”
陈昉冷笑一声,“我怕你一会就不这么说了。”
男人左手揽着他两只膝弯提起来,右手大掌朝着少年柔嫩的臀丘上盖去。
巴掌狂风骤雨一样,落得又凶又急,把那两瓣屁股打得好似暴雨中的娇花,瑟瑟乱颤。一时间室内响遍了巴掌着肉的噼啪声。
男人又几个巴掌扇在他通红的屁股上,不无恶意地问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屁股像是被架在火上反复煎烤一样痛的要烧起来,陈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喜欢、啊……哥哥给的,都、都喜欢!”
巴掌扇过来带着劲风,却不能给灼烫的皮肉带来一丝清凉。先是铁掌掴打的脆响,然后是带茧的手指从臀肉上刮过,两瓣屁股被掴得左右摇晃。少年嘴里发出吚吚呜呜的痛呼,却没曾像平时一样向兄长讨饶。
男人却是最恨他这般模样,“就这么下贱?非要勾引兄长来肏你屁股不可!”
陈昉这话说得难听极了,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然而不等他细想,陈旸便答道,“正是!鹿儿、鹿儿就要哥哥这辈子只能肏我一个!再不想肏别人屁股才好!”
因着屁股正挨着痛打,最后几个字在哭叫中几乎破了音,也一把火将陈昉的怒气烧到了九霄云外。
“好,我看你这屁股就是贱!不打烂了肏烂了都是对不起你!”
陈昉随手抄过床刷,把猪鬃的一头抓在手里,用木柄左右开弓地揍在弟弟屁股上。
“啊!呜啊!”木头带来的剧痛与巴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几下陈旸就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弹起来,不断挺起腰晃着屁股下意识地想逃开。
床刷长了眼一样追着那两瓣艳红肿大的屁股,声音不如巴掌清脆,辣痛却扎实得多。每一下木柄都深深陷进臀肉里,痛得少年一瞬间头脑空白,等下一记即将落下才痛呼出声。
原本嫩豆腐一样的臀丘上横七竖八亘着乌青淤紫的鞭痕,男人却视若无睹地继续痛打,“非要这么打才配得上你这样下贱坯子是不是?”
陈旸并拢双臂将眼泪藏在臂弯里,咬着牙应道,“是,我就是这般下贱,啊!哥哥不光要把我屁股打烂,啊!还要肏烂了才不去害人!呜啊!”
陈昉气得狠了,抓着床刷将木柄直直敲在弟弟股缝间,激起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行,就这腚眼欠肏是吧?”
陈昉气得狠了,抓着床刷将木柄直直敲在弟弟股缝间,激起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行,就这腚眼欠肏是吧?”
男人朝着那处又抽了两
', ' ')('下,像是被生生劈开的剧痛让陈旸眼泪决堤,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男人被他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将床刷扔到一旁,生着老茧的中指借着残余的药油在少年后穴处草草揉了两圈就戳了进去。
久不经人事的私处幽门紧闭,男人才探进一个指节便卡住了。
少年抽噎着,臂弯遮着眼睛,陈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编贝般的牙齿咬着的嘴唇烙在陈昉眼里。贝齿下的嘴唇嫣红,能叫人窥见竭力忍耐的涩痛,恨不得吞咽下那张嘴唇里细密溢出的呜咽。
陈昉将弟弟两条用不上力的长腿扛在肩上,一只手控住他劲瘦的腰腹,另一只手手指用力,又往前探了半寸。
肩上的长腿挣动,被一把按住,捣进密地的手指转了几转,又推着温热的肉壁开拓起来。
被床刷鞭打的痛意业已散去,后穴处更多是满涨的不适。这会真被兄长的手指肏进小穴,方才还满口放荡之言的少年突然生出几分惧意来。
一双泪眼看向高大的男人,陈旸小声唤道:“阿兄……”
男人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不是欠肏吗?”
陈旸嗫嚅着不敢说话。他素来胆子大的很,三年前听了媒婆给哥哥说媒就敢给哥哥灌酒行了那事。可男人的阳物实在粗壮,那一夜陈旸并未得过什么乐趣,只记得几乎被肉棒捅穿。
后穴又被捅了一下,“是要我肏这个洞还是别个的洞?”
单是听到陈昉口中提起去肏别人陈旸都嫉妒得发疯,“哥哥这辈子也别想肏别个!”
男人的手指一插到底,又抽将出来,在陈旸青肿的屁股上啪啪地抽了两巴掌。指印先是泛白,然后慢慢涨红。
“啊!”
陈昉左手分开弟弟因疼痛夹紧的臀缝,又捣进那朵娇花的花心里,手指在嫩肉间碾转抽插,慢条斯理地说道,“好啊,既然这样,哥哥想肏的时候,你就撅好了腚眼子让哥哥肏爽了。记住没有?”男人拍了拍他的屁股。
陈旸耳根羞红,抿着嘴唇应道,“鹿儿记、记住了。”
“嗯,”男人在肉壁上划着圈,“日后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讲那些混话,便把你下头这张嘴打烂。”
手下的腿根颤了一下,陈昉明白弟弟这是知道怕了,也不再深究这事。安抚地摸了摸小秀才滚热的小屁股,陈昉陡然挤了第二根手指进去。
小秀才蜷起脚趾惊叫了一声,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是后穴更加鼓胀而已。他看看兄长低垂的眉眼,到底老老实实地没有动。
陈昉耐心地开拓那处密地,小秀才还只知道莽莽撞撞,可他这个老兵油子却早对怎么干那事门儿清。
带着粗茧的手指握住陈旸的男根,一边缓缓撸动一边继续抽插着手指。
脆弱处被茧子来回摩挲,不多时就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后穴里抽插的手指也带来一股股的战栗,从尾椎直蹿上天灵盖。小秀才不自觉地扭蹭屁股,鼻腔里也逐渐发出难耐的哼声。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一时舒爽一时难受,好似要什么来填满了才好。陈旸不知怎么办,只知道本能地求助哥哥,“阿兄,阿兄帮我……”
水蒙蒙的桃花眼懵懂又依赖,陈昉眸色晦暗,“鹿儿,这时候不该叫阿兄帮你,”话音顿了顿,陈昉往软了的穴里又插进一根手指,谆谆善诱地哄道,“该叫阿兄肏你,记住了吗?”
“嗯唔……阿兄……”
陈昉用拇指在他铃口处拨了几下,激起一阵喘息,“鹿儿该说什么?”
从未受过这样刺激的少年眼角又淌下清泪来,小声哭叫:“哥哥,哥哥肏我!”
闻言,陈昉再不忍耐,扯下裤子露出早已饥渴难耐的男根,掐着弟弟的腰捅进去。
闻言,陈昉再不忍耐,扯下裤子露出早已饥渴难耐的男根,掐着弟弟的腰捅进去。
“呜!”少年发出一声小兽受伤的呜咽,扭着腰要逃,“疼,疼!”
男人那物什太大了,只仿佛是要把他整个人楔开来一般。陈旸恨不能立时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却被牢牢缚在床头,又痛又急地抽噎起来。
陈昉鬓角见汗,大手箍住弟弟的腰胯不让他挣动,嘴上哄到,“过一会子就好了,你再动哥哥可忍不住。”
少年眼睫上湿漉漉沾的全是泪,强忍着没再挣扎,委屈又胆怯地带着哭音控诉:“鹿儿疼,鹿儿都这般疼了,阿兄不能再打我屁股了。”
陈昉暗骂了一声,自己哪里是忍不住要打他。小贱皮子嘴上都是浪荡话,到了上床的时候却是个生瓜,分明就什么都不懂。可又偏偏是这副懵懂委屈的样子叫陈昉心窝里像烧了一把火,热得口干舌燥。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低沉着声音说道:“那你乖些,阿兄便不打了。”
陈旸分明感到这会工夫穴口处被撑得更鼓胀了,然而屁股里外火辣辣地痛着,实在是怕再被男人赏一顿巴掌,抽着鼻子不敢再动弹。
见他终于老实下来,陈昉平复了几息,然后大手又重新拢住少年的阴茎,
', ' ')('轻轻搓弄起来。
两根手指夹住柱身上方,向下撸出柔嫩的顶端来,带着薄茧的拇指在上面画着圈碾磨。小秀才哪里经历过这个,没几下腰身就软下来,阴茎重又颤巍巍地站起来。
陈昉勾着手指拨了拨后头的两个囊袋,就听小秀才鼻子里发出难耐的哼声。
自己忍得满头是汗,这小东西却先享受起来了。陈昉把他那根东西急速撸了几把,骂道:“老子要肏你这贱货,还得先把你伺候爽了才行是不是?”
说着掐住陈旸的腿根,挺动腰胯肏起那个小洞来。
正被哥哥伺候得飘飘然,又适应了许久,男人的阳物重新在穴口出入带来的痛意便不再那般忍耐不得。
三年没叫人看过的小穴今天先是挨了痛打,这会又叫肉棒捅进捅出,热得发痛,痛中又带着麻,麻得久了又生出些痒来。初时只是不时冒出一丝一缕的痒意,渐渐地就铺散开来,海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少年的腰肢又扭动起来,淫蛇似的。男人伸手去探他股缝,竟是有黏腻的淫液自交合处淌下来。
“还真是个天生要被男人肏的贱货。”
“嗯……鹿儿只要阿兄肏……”少年迷离着眼发出灼热的喘息,“阿兄快些……唔……再深些……哈啊!呜……阿兄!阿兄……”
男人握住他的腰,挺着胯打桩似的抽送起来,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两颗囊球也楔进他小穴里一般,很快就撞的小秀才嘴里只剩下破碎的呻吟,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知道一叠声地叫着“阿兄”“哥哥”。
陈昉眸色暗沉,他此时正把从小带大的弟弟压在身下狠狠肏干——跟他这三年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还是不一样的。梦里的陈旸不会一边喊着哥哥一边绞紧了小穴,俊俏又浪荡的模样让他恨不能把这贱皮子肏死在床上。
他用力顶弄了几下,不知顶到哪里陈旸竟哆嗦了一下。
陈昉停下来,慢慢试探了几遍,果不其然顶到一处时少年腰身又是一颤。陈昉轻笑了一声,对准了那处几下轻几下重地顶弄起来。
小秀才眼角绯红,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樱红的嘴唇张开发出急促的喘息,“哈啊!呜……啊!哥哥……哈啊!我要死了!”
男人恶劣地来回碾磨着他的敏感点,“怎么?被哥哥肏死的?”
陈旸只觉得如同有电流簌簌地在体内乱窜似的,脊椎发麻,仿佛再不逃开下一秒便要死在床上。
他竭力想要躲开那根肉杵,却不提男人铁箍一样的手掌,便是他自己的腰身也软得如同烂泥。
过了不足一刻,少年竟是在男人的肏干下泄了身。
精乳溅得两人小腹上都是,陈昉在还颤巍巍吐着精液的阴茎上弹了一下,嘴上刻薄道,“被人肏屁股都能射,还真是个贱货。”
可不知怎的,他心里却隐秘地快慰起来——这世上只有他能把陈旸这个珠玉似的人物压在身下肏到射,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陈旸这淫荡又狼狈的样子。
可不知怎的,他心里却隐秘地快慰起来——这世上只有他能把陈旸这个珠玉似的人物压在身下肏到射,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陈旸这淫荡又狼狈的样子。
陈昉骗了弟弟。哪怕陈旸再乖,他也忍不住,忍不住在少年腿根和腰腹留下指痕,忍不住横冲直撞开疆拓土。
左右是陈旸自己求的。
陈昉将兀自挣扎的两条长腿用左臂箍住,右手扶着阳根,又一次捣进泥泞不堪的股间。早被肏得红软的洞口被精水淫液灌得湿滑一片,阳根抵在那处哧溜一下就滑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戳在机关上。
双腿并拢的姿势让阳物出入的感觉越发明显,陈旸抑制不住地呻吟,待到巨物又对着体内的敏感点深深浅浅地戳弄起来,过于激烈的刺激让陈旸受不住地哭出声来。
“不要了!呜……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哈……呜啊……受、受不了了……哥哥……呜呜……”
陈昉看不到那双泪蒙蒙的桃花眼,小秀才用手肘遮着脸,只能听见他哀哀的哭求。
可是兴致正盛的男人哪里会听他的停下呢?
“不是鹿儿要哥哥把这个洞肏烂的吗?”恶劣的兄长右手食指沿着交合的洞口边沿轻轻打转,引得小洞不由自主地收缩了几下。
“哈……呜呜……鹿儿、鹿儿受不住了!呜……”
陈昉捉住他身前的小鸟,一边漫不经心地撸动着一边缓缓挺动腰胯继续肏他,“但哥哥还没肏够怎么办?”
快感一波一波顺着尾椎席卷上来,冲得陈旸脑中空空如也,只知道张着嘴唇喘息。被男人重重顶了几下才回过点神来。
“给哥哥肏……哈啊……鹿儿给哥哥肏……哥哥别走……”
陈昉笑了一声,食指揩过少年的铃口,黏稠的液体扯出了银丝。少年拔高的呻吟说不清是难耐还是欢愉,玉珠似的脚趾紧紧蜷在一起,从没体验过的快感叫他不知所措。
见弟弟又委屈又茫然地望着自己,陈昉只觉得身体里热流直往下冲。他
', ' ')('有一下没一下地搓弄着少年重又精神起来的阴茎,既恼怒于陈旸雌伏在男人身下的下贱模样,又抑制不住地想狠狠占有这个贱货。
陈旸却在前后夹击的快感下头晕目眩,像是坐在风浪中的小船上一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阴茎硬的厉害,可就是始终差那么一点。
“嗯……哥哥……”陈旸扭着腰身,劲瘦的腰肢上还印着男人的指痕,“好哥哥,肏快一点……哈嗯……难受……”
“贱货!”
男人扬起巴掌照着少年通红的屁股狠狠扇了七八个巴掌,打得陈旸尖声哭叫,又按住他狠狠肏起来。
这一夜直燃尽了两盏油灯,男人才终于作罢。饶是深夜凉气重,男人赤裸的肌肤上也沁满了汗珠。他在床边坐了好一阵,才从方才酣畅的快感中冷静下来。
这场性爱到了最后小秀才几乎什么也射不出来,只被他肏得腿根直抖,嗓子都哭哑了。还没等他把阳根从被肏烂了的小洞里拔出来,陈旸就已经昏昏睡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