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略为狡猾地欧阳海,眯眼道,“大将军,我们此次前来可是奉了左丞相的吩咐,将礼盒亲自交付于少将军才行啊,大将军可别为难下官啊。”
韩枫止淡然道,“本将何时为难你们了,再者,左丞相的话又不是圣谕,回去告诉他,我儿现不便见客,至于这礼盒,我儿年少,还承受不起,留给他自个儿用吧。”
另一个人郝厉粗犷道,“大将军,这礼可是左丞相寻了三月才找到的好货,一是为了上次驳折一事作为歉意,二是希望我们文武之间能友近些,大将军,左丞相心意已足,此番未见到少将军,莫不是少将军去了他方…”
“是我们韩家不行了,还是你们嚣气太狂了,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们灭灭吗。”
韩枫止起身,立即上前躬礼道,“父亲。”
韩雄一身休闲素装也掩盖不了给予人的压迫感,“有什么话赶紧往外放,”说着,蹬了蹬大厅正中央的大箱子,“箱子就是箱子,说什么礼盒,俗气,滚!”
两人惶恐后退,赔笑道,“老将军息怒,下官这就走。”
“记住搬上箱子,别让里面的小娃娃闷坏了,我韩家向来正风以立,少给老子搞什么幺蛾子,老子也不介意手下多你俩的脏血。”
“是是是。”
大厅清净后,韩雄又道,“有消息了吗?”
韩枫止摇头叹道,“只有耀儿的马找到了,在断崖边口。”
韩雄哼了声,“这群老东西真是彻底惹恼我了,明天我代耀儿去朝堂,事该办就办。”
“父亲,您在家等消息就可,不必——”
“韩家唯一的独苗都丢了,等什么等!”韩雄吹胡子瞪眼道,“亏你还是个武将,要是我在年轻点儿,我就直接关了这将军府,亲自去找耀儿了。”
一小奴匆忙跑上前,慌道,“老爷,老太爷,夫人昏过去了。”
“什么!”……
田宇煮好晚饭,洗了洗手走去西屋,屋里暗黑一片,田宇亮起烛火走进床头唤了声,床铺空荡一片。
“阿锦?”田宇心一急,连忙走出屋外在院子喊,“阿锦?阿么,你见阿锦了吗?”
文言从厨房走出来,摇头道,“没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插上阀门了,阿锦应该还在家里。”
田宇连忙跑到自己屋里,看着床上鼓起的被窝,紧张的田宇松了口气,“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韩凯耀睁开眼,憨笑道,“宝儿,早。”
田宇失笑道,“不早了,起来吃饭。”
韩凯耀光着膀子坐起来,撑开双臂等着田宇的伺候。
烛火之下,未被绷带遮挡地腹肌强而有力,田宇红着脸给他穿上,“阿锦不会自己穿衣服吗。”
“会。”
“会就自己穿啊。”
韩凯耀摇头又道,“不会。”
“撒谎都撒得理直气壮,真是服了你了。”田宇白了他一眼,“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大鸡腿,洗洗手去吃。”
饭桌上,田宇舀了一大碗鸡肉鸡汤放进食盒,“阿么,我去给大壮阿爹送去。”
文言点头道,“慢点儿,别洒了。”
韩凯耀啃着鸡腿站起来准备跟上田宇时,田宇阻止道,“阿锦,你在饭桌上等着,等数到一百的时候我就回来。”
“一,二,三……”
文言坐在侧旁打断了他,开口道,“阿锦,你的房间是西边的屋子,以后不可以随便进出宝儿的屋子知道吗?”
韩凯耀委屈地摇摇头,嘴里继续数着,为什么不让他进,他没有弄脏屋子。
文言向他解释道,“宝儿以后是要出嫁的,这要传出去,对宝儿不好,阿锦要听话。”
对宝儿不好……他不要对宝儿不好,可是他也舍不得离开宝儿的房间,懊恼地想着,越想到深处脑袋便开始痛起来,韩凯耀低头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紧闭双眼,喃喃地叫着宝儿的名字…
田宇一回来,便看到韩凯耀倒在地上蜷缩着打滚,文言在一旁焦急地唤着他,饭菜也打翻一地。
“阿锦!”田宇立即跑上前,心疼地抱起韩凯耀,“阿锦,你怎么了?”
“痛!”韩凯耀将脑袋捂在田宇怀里,双手紧抓他的腰。
文言快速道,“我去找大夫。”
“转子阿爹去镇上住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说着,田宇的眼泪啪嗒落在了韩凯耀的头发里。
费了好一会儿,韩凯耀才缓过来,惨白着脸被田宇半扶进屋里。
昏迷中,田宇擦去他流出的鼻血,哽咽的唤了几声,他真的好害怕,万一阿锦还会这样怎么办…
文言在一旁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当时真不该说他的。”
田宇问道,“阿么说什么了?”
“我和他说以后不要随便进出你的屋子,然后他就捂着脑袋喊痛,宝儿,阿么不是故意的。”文言捂嘴轻泣道。
田宇摇了摇头,“没事阿么,你先去休息吧,地一会儿我来收拾。”
漆黑的夜里,啜泣声断断续续,田宇抹泪给他擦着不断流出的鼻血,直到深夜寒露,血才停止流,田宇安顿好他,摸着黑走进厨房,地上干净一片,案板上摆着洗干净的鸡肉块,还有韩凯耀吃到一半的鸡腿。
鸡汤是没了,明天就给阿锦烧鸡腿吃。田宇点了点柴火,又进西屋看了看他,心思重重地走进自己房里,被窝里还有些温热,还有沾染韩凯耀身上的味道,田宇没有在意腰间的通红,裹紧被子蹙着眉头浅浅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