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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一听就知道诗笺是随安制的那些,可随安不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制,他踌躇道:“诗笺是九老爷的丫头随安制的,若在平日只是小事,可现在随安姐受了伤被安排到庄子上养病,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不能够给表少爷制作诗笺了。”
王子瑜见他说的犹豫,心中一跳,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在华州的时候,我听表兄说随安的爹进了褚家,他呢,会不会制?”
武英哪里想到他的那些弯弯绕绕:“应是不会吧,再说就是会制,他也回家了啊!”
王子瑜脸上露出笑容:“不是大事,等随安好了回来再说吧。”
这话一说出来,武英的脸色就黯淡下来,他也不知随安能不能回来了。
王子瑜心中有数,见状就道:“算了,今儿这话当我没说,你回去也别跟表兄说,免得他烦心。”
心里越发的认定当日随安不管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掳走,她不愿意回褚府都是真的。
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喊了自己的小厮小广送武英出门。
小广跟武英也算相熟,武英就笑着问他:“怎么不见表少爷的侍卫顺大爷?”
小广不疑有他:“今儿一大早就送东西到富春的庄子上了。”
“我就白问一句,是昨儿也没见他跟表少爷一起回来,还当他……,嘿嘿,那个在战场上受伤了呢?”
“那哪里能够?!”小广对小顺很是推崇,举起大拇指道:“顺大爷的功夫也是顶呱呱的,就是十来个贼人,那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昨儿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晚……”
武英回去把小广的话跟褚翌说了,褚翌也没觉出哪里不对,拧着眉问;“他叫你去作甚么?”
武英知道这会儿提随安的事会惹他心烦,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褚翌皱着眉头在屋里走了几圈,突然停住脚步:“你说他还问了随安的父亲?他还真是……,不对,你跟我说过,褚先生接了谁的信,要去投靠谁来着?去哪里?”
武英道:“是他的一位姨表兄,说是在富春……”说到这里,他一下子顿住,“小广说小顺也是去了富春……”
褚翌的脸色已经青了。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心里已经有三分怀疑。
褚钰推门进来:“你们俩关着门做什么呢?母亲打发人叫我们一起去徵阳馆吃饭。”
褚翌看了武英一眼,“七哥先去吧,我换身衣裳再过去。”他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裳。
褚钰点头,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可快点,我先去接你七嫂。”
等他走了,褚翌才对武英道:“这事你不要漏了风声。”他今日才收了三十五个侍卫,本想明日就带着人回华州,可父亲却说入军籍的事,要告诉兵部一声,这样明日就还要耽搁一日。
武英应了,找出他的衣裳来帮着换了。
结果褚翌在饭桌上吃的心不在焉,褚太尉还乐呵呵的对老夫人道:“别管他,他这是高兴呢,这小子天生的将领。”
老夫人看了下首坐着的大老爷一眼,勉强忍住才没有呵斥褚太尉,只是那眼神儿实在是不善,似乎在说“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褚翌听了褚太尉的夸奖,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吃完饭就跟着大老爷一起告退。
“大哥,父亲给我的人手不少,在庄子上也有了些基础,不过我今天看了,他们单打独斗还算有些本事,可若是在军中,恐怕那点本事不够人笑话的,我想请你教我如何训练护卫,八哥说他的护卫当初也是您帮着训练的。”
大老爷的大儿子年纪都比褚翌大好几岁,因此他一向也是将褚翌当儿子看的,又因为隔母,所以平日里算是关爱有加有求必应,又多了一些对儿孙没有的尊重,听了褚翌的话就笑道:“可以,难得你有事找我,走,咱们去外书房说话。”
两兄弟一说就说了半夜,褚翌灌了几杯浓茶,精神极好,打算趁着跟東蕃一战,将自己的人手也训练出来。
告辞出来干脆就住在自己外书房的榻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白日里头武英说的话又趁机钻到了脑子里头。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子瑜肯定有事,且这事仿佛还跟随安有关。
外间传来武杰熟睡的呼吸声,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对着空气长呼一口气,重新理顺着自己的思路。
随安一直有想赎身的念头他是知道的,但看在她还算忠心,且做事认真的份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流露出让她当通房的意思之前,他本没想着收拢她,那是什么时候,她走进他的心的呢?
是她对着外人说他能吃苦,有恒心的时候?还是她刻了鹰击长空的小印送给他的时候?还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挨了板子之后,厉声陈词的维护他的名声的时候?
他明明嫌弃的要命,为何却一直又放不下她?
——是因为他觉得她勉强算得上自己的知己。
直到她不见了,他才渐渐的觉出她
', ' ')('在自己心里的重量。
所以他愿意维护她的名声,愿意照顾褚秋水。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不是主动离开褚府的基础上的。
若是她是故意逃走的呢?
仿佛有人在用锉刀锉他的脸皮,他胸口起伏一下子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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