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1 / 2)

闵于安走近了她,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光线透起来,把那黑白分明的纸张照的格外清晰。

纸上的字,也终于被她看清。

如同卖身契一样的话,甚至比成亲之前她被迫按下手印的那张,更为过分。

上次只说让她娶她,这一次,哎,不提也罢。

规矩条条分明不说,还详细规定了具体的惩罚措施,由轻到重,全都不等。

该说她不愧是文化人吗,遣词造句跟刑部所用的历法都能粘得上边。

萧启:虽然我的是干的不地道,但你是真狠啊。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因为闵于安边上还放着链子和小匣子。这两者都明晃晃的告诉她:若是不服气,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服气。

这边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

不过她从来也没赢过就是了。

两个人在一起,也没必要计较这些。

舒服倒是舒服,只是太累了,有点受不住,要是她不这么过头就好了。

萧启半推半就的签下了字,按下了手印。

闵于安狡猾的笑,把那纸张仔仔细细叠了,拿油纸包好,还是一式两份,但这一次,她把那两份全都塞进了怀里。

萧启一头雾水。

我来给你保管。她说。

好了,我们再来聊一聊关于这个。闵于安取出了萧启寄给她的信件,总共三张纸。

那张她看了无数遍的和离书赫然在列。

闵于安面色郑重:我要你亲手把它给撕掉。方才的调笑一无所踪,她郑重其事。

有时候她执拗得近乎偏执。

不是都过去了么,心结都解开了,撕不撕又有什么关系?一张纸而已,有那么重要?

萧启有心调侃几句,却在撞上她眼的那一瞬,不再言语了。

自己被修理了一顿,还是该说说该笑笑,被修理的人还未怎么样呢,欺负人的人倒是先哭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可她的小姑娘泫然欲泣,眼睛红红的,说话间还带了颤音:我要你撕掉。

简直无缝切换到无害模式,不,应该说是受害模式。

像是萧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哎哎哎,别哭啊,萧启惊慌失措,我这也没干什么呀,话都没说两句呢,这是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姑奶奶。

可是,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做不得假。

她就是吃她这一套。

我撕!

萧启积极的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和离书,看也不看,直接撕成了碎片,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然后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动作太剧烈,身体的不适感就加重,强烈的酸痛让她很不舒服。

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打我吧,别哭好不好?

闵于安看着纸花纷飞,心扬起来:我打你做什么!有的是方法收拾你,不过不是现在。

终于解决,萧启的悲惨生活告一段落。她整理好自己,打算去找手下,出去查病起的源头。

走路颇为艰难。

闵于安担忧地问:要不要再歇一天?你这样子再在外面跑不太好吧?别没走几步先倒下了。

我这样子都是因为谁?!

萧启强作镇定:无碍,我可以的。

已有两日没出过房门了,今日再不去,实在说不过去,谁知道那群小崽子背地里会说什么,她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但是萧启出去了也没有躲过一劫。

早早等候在院中的人朝她行了礼:将军。

萧启:嗯,走吧。

有人不怀好意的问:将军您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知道心疼一下人家公主。

?萧启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您还装,我们都知道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又不好,您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萧启:我特么!这简直就是六月飞雪!千古奇冤!

禽兽不如的不是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啊!

这一天照样是一无所获,这病到底从何而来,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开来。

路边的蹲着躺着不动的人更多了。

这次回去的晚,正巧碰上每日一次的施粥时间。

城中存粮不够,一日只会施粥一次,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便是闵于安又带了不少的余粮,知府的意思,还是省着点用。

萧启是经历过饥荒的,深知饿肚子的痛苦,吃不饱,总比没得吃强,所以同意了。

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就想去看看。

看看以前的自己。

吃不饱饭,苦苦挣扎求生的小乞丐。

凉棚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萧启等人废了好大的劲挤进去,一亮令牌,众人躬身行礼。

萧启随意挥挥手,让她们接着施粥,眼睛朝锅里看去。

大大的铁锅里,是数得清的米粒。放在平时,再穷苦的人家,煮的粥也不会这样清。

浑浊的米汤。

等等,浑浊?只放了少许米粒的粥,难道不应该是清澈的?

萧启夺过一人手里的铁勺,从底下捞起,盛了一碗,凝神望去。

碗里的,除了米粒,还有少许黄色的不知名颗粒,白色与黄色交织,不分你我。

黄色,是小米么?

她仰头灌了一口,舌尖触到的不是柔软,而是颗粒感,牙齿咀嚼两下,嚼不动。

她呸的吐出那颗粒,放在手里端详。

此时。

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接了粥,忙不迭的地递到唇边,三两口灌下肚去,这可是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滚烫的粥。她匆匆咀嚼两下,萧启都能听见她的牙齿咯咯作响。

果然,是沙子,怎么能吃?

将军!这!显然,其她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萧启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转而问向管事的那人:你是不是应该跟本将解释解释?

管事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将军,是上头吩咐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不关小的的事啊。

奉命?你奉的谁的命?

管事迟疑一下,迎上萧启冷硬的眸光,供出了罪魁祸首:是是知府大人。

被萧启找上门来,知府一点也不慌,心平气和跟她解释。

萧启却被气笑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美其名曰,为了剔除那些有粮食却混吃混喝的人,能够省下粮食救更多的灾民,因为真正挨饿快死的人,是不会在意什么沙子的,他们只想活。

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来讲,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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